因為如此不一樣
菀菀,孔雀型人格的代表,她熱情洋溢,好交朋友,口才流暢,重視形象(出門倒個垃圾都要化妝那種),擅於人際關係的建立,富有同情心,她就像一隻孔雀,在人群中熱愛展現她華麗爛漫的羽翅。
她是我大學室友,是我奇葩朋友們之一,屏東人,雙子座,個性活潑好動,待人處事圓融,笑容和談吐間都有著南部人的親切,記得剛上大學那一年她急於和新朋友互動,於是參與了各種夜間活動,如夜唱、夜衝、看夜景、吃宵夜等,她享受其中,樂此不疲,但也花了她大部分的零用錢。學校學期結束後,她才跟我們說她的家庭狀況,全家經濟來源仰賴母親的工作,父親愛賭博卻不愛工作,自己和弟弟的學費是就學貸款。可能是她家庭背景的關係,她有些感性、有些自卑、有些悲觀、甚至負面情緒強烈,常常杞人憂天,但獨獨對理財卻沒什麼概念。
而我,是貓頭鷹人格的代表,分析力強,理性大於感性,講話直接了當,處事客觀合理,有時候得罪了人自己卻渾然不知,不愛說話不愛交朋友(常常要先觀察好一陣子,再決定要不要交這朋友),不過我個性天生樂觀,總覺得上帝關上了一道門,會再為你開一扇窗。菀菀常說,我們倆怎麼會是朋友也是蠻奇妙的。
新學期的開始,她告訴我們她要去打工了,她必須賺自己的零用錢。很快的她找到了學校附近早餐店的工作,而我也開始了便利超商的打工人生,各自忙碌工作約一年多的時間,我決定辭掉便利商店的工作,而她立刻跟我推薦早餐店,連同另一位室友,三人每天早上輪流上班,但一個星期後我們三人連同老闆娘,坐在四四方方的小桌子前,告訴老闆娘我們要離職,老闆娘驚訝的說三個都不做了!我們點點頭說對,就連老闆娘要求我們能做到這星期結束嗎?我們也斬釘解鐵的說不行,就做到今天!走出店門後,我們三人忍不住笑出了聲,心裡只有舒坦可以形容了。想起前一天晚上我拚命的說服菀菀「老闆娘給的薪資不符合勞基法,又壓榨員工常常超時又不付錢,找新的工作吧。」我氣憤地說。她說:「我習慣這模式所以不覺得不公平或吃虧。」我說:「怎麼可以!你可以找到更好的,相信我。」就這樣我們同時失業了。
記得有一次,我起了個大早開電腦寫作業,正當我全心投入作業中的時候,她早已結束盥洗,坐在書桌前望著鏡子中的自己,她說:「唉唉,你不覺得每天早上起來,就覺得今天又比昨天老了一點嗎?」我說:「不會啊!每天早上醒來,我只覺得今天又是美好的一天。」她一聽便開始大笑,笑到快岔氣地說:「你也太樂觀了吧!」我姍姍回答:「不,是你太悲觀了吧!」
轉眼間我們來到大四,依舊忙碌打工的空閒之餘,我們最喜歡的事情是「討論」,常常一則新聞或一部電影都可以引起我們爭辯,記得當時看完阿莫多瓦的《切膚慾謀》,讚嘆劇本的發展外,我們連拍攝手法、導演呈現戲劇的方式、演員表現等,逐一分析,深怕錯過一個環節。還記得當時因為一則新聞,內容訴說著孩子偷東西被警方逮捕,報導走向歸咎於孩子的家庭背景,因為經濟來源不穩定、父母離異、隔代教養等問題,當時的我直接了當地說出想法,聽在菀菀耳裡,一句句話掉進她心裡,她覺得我在指桑罵槐,諷刺的很,她氣得發抖對我吼叫著:「對!我家就是窮,別人都瞧不起我!」我被嚇得頓時語塞。「我沒有那個意思。」我說。那晚我們沉默一夜,連晚餐都沒吃就各自入眠。隔天一早,我打破了沉靜:「唉,我們去吃早餐好嗎?」換上衣服,我們倆併著肩走向早餐店。
時常覺得我們倆的個性南轅北轍,我出奇地安靜,只肯和熟悉的朋友或家人暢所欲言。而你,外放熱情,永遠對新朋友充滿興趣,總是人群中的焦點,對任何人都可以敞開心胸。但朋友間不就是這樣嗎?做最真誠的那個自己,誰都不用為了誰而改變,所以我們總能碰撞出新的火花,交換不同的意見和價值觀,能相互開玩笑調侃,當然還能分享心事。是阿!正因為我們如此不一樣,所以才能這般合適,未來的路上有你也有我,我們要一直這樣打鬧下去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