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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春閒談金門志

發布日期:
作者: 倪振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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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序「戊戌」之春,不由聯想到地遙心近故國另一學府--北大;不由想起近代史上有名的「戊戌變法」;不由聯想到故居金門之限。
眾所週知,北大之誕生,與我國近代史上自強救國運動,有密不可分之關係。西元1998年六月十一日,清光緒皇帝下了「明定國是」詔書,變法維新,力圖復興中華,一掃列強自鴉片戰爭以來,加諸於中國之一連串屈辱。次月開辦京師大學堂,此即北大之前身。當時興學之宗旨是「廣育人才,講求時務」。目的在培育現代化之人才,以救中華。
此精神非但不因「戊戌變法」之失敗而雲掩,反而隨著一代代北大人之努力,尤其在歷經了蔡元培先生「兼容新舊」、「學術自由」之堅持後,終而確立了北大在中國自強運動史上,扮演著自由、民主與科學的良知角色。從「五四」到「六四」的滄桑血淚史,似乎微妙地呼應著「我自撗刀向天笑,去留肝膽兩相存」之戊戌遺風,令人凜然。
追溯戊戌變法,應回顧到1895年有名的學生運動:「公車上書」。源於中日甲午一戰,堂堂中華竟敗於區區日本島國,不但簽訂了極盡屈辱之馬關條約,清廷特派全權大使李鴻章,且在談判期間遭刺。消息傳來,舉國譁然,群情激憤,仁人志士皆深感若再不變法國疆,則亡國之日旋至,祖宗陵寢勢將無存。五月二日康有為聯合了在京赴考之士子一千餘人,上書「拒和遷都變法」,此即有名之「公車上書」運動。一時風起雲湧,數年間各種變法救存之呼聲,此起彼落。顯者如梁啟超之「變法通議」論;嚴復之「救亡決論」等。
適而1899年德、俄又強侵膠州灣及旅順、大連等地,國勢危不可待,康有為復星夜上「統籌全局」疏:「大誓群臣以定國是;立對策以徵賢才;開制度以定憲法。」在此情勢下,光緒帝終於在1898年六月十一日,毅然不顧祖宗家法及守舊大臣之反對,下詔變法,惜為袁世凱所出賣,九月二十一日在慈禧及守舊大臣干預下,變法失敗。光緒被囚,康、梁出亡日本,戊戌六君子譚嗣同等被殺,一場本有轉機之運動,憾以悲劇收場。
當時除維新變法之主張外,另有孫文、黃興等之革命主張,倡「驅逐韃虜,   恢復中華,創建民國,平均地權。」力主革命建國,畢民族、民權、民生之運動於一役,終在1911年辛亥武昌起義成功,1912年建立了亞洲第一個民主共和國,定國號為中華民國。
回顧這段史事,卻會發現,儘管方法手段不同,但其動機,盡在惕厲「 天變不足畏,祖宗不足法,人言不足卹」之魄力與毅力,以振家邦,而支持此魄力與毅力者,端在史觀!
史觀者,詮釋歷史的理論或對歷史的觀念和看法。且先談史學,以進入本文。史學,乃是一門對歷史意義、價值、史觀論述之系統理論。借用九世紀末至二十世紀初,在歷史哲學有重大貢獻的歷史哲學家柯林烏(Collingwood)的論點來論。柯氏認為:史學就是致知歷史上每一事件、遺跡後面,其背後人的目的(human purpose)。也就是「史學家所研究之思想的歷史在其心中的重演」。
其主張呼應了同時代的義大利學者克羅齊(Croce),且並不反對歷史學作為一門科學的價值,認為歷史學就是研究「人類在過去的種種行為的科學」,最終目標則是使人們更了解自己;他知道這項命題有很多問題,但認為這些問題並不會損及這個命題。
好一個「史學家所研究之思想的歷史在其心中的重演」!也因此,史家特別重要:自孔子修春秋、迄劉知幾,至章學誠可說已體用大備,其來有自。首在於有博大渾厚之史書以為典範(如史記),累積歷代史家所垂之風格,進而浸淫其自身鐵肩之風骨,以不凡之識力,嚴縝之制法,行雲之文筆,錘鍊而成春秋史學。
  且以此史觀來重審現有之金門縣志,大都完成於軍管時期,不談當是時史家之闕無、史料之殘缺、思想之封閉、意識之操控,根本不足形成史學之環境,且看今日其遺風流毒於金門者:夜郎自大者、隱疾沉痾者,趨炎附勢者,囁嚅其詞者,迂空疏遠者,言人言殊者,或歌功頌德者俯拾皆是,以今觀古,其風可知,如此縣志,若能成為史學、史書,恐太史公將死而憤起曰:「吾心不甘也!」是以意以為:審時應機,應效歐陽修故事,重修金門縣志,以完成百年春秋史事。
或許有志者不苟本人之看法,堅持吾島文風本就鼎盛,怎能自我失志?非也,正所謂愛深責切,況是嚴求慎密之學術?且早已有志者持此卓論,姑先論之再回主述。
九十六年間,鄉彥洪騂即曾以「真愛重,不夸飾」為題,直指《四庫全書總目提要》對金門先賢邱葵、許獬二人的《周禮補亡》、《許鍾斗集》之評價,似乎與《金門縣志.藝文志》中的論點,不但大相逕庭,且對邱、許二人之著作頗多輕蔑的論斷;直指二人之著作「根柢不深」等。
面對此種大異金門縣志的輕蔑觀點;尤其是重挫向來自以為金門文風鼎盛的評論,當然引來一些金門地方文史工作者制式的反彈,此種反彈其實是可以理解與諒解的,原因在於除非受過嚴謹學術訓練者,率皆未受理性思考訓練所致,當然非其罪也,更要為彼等愛鄉之舉嘉之,且先論述如下。
人類所以明事理、知性命之道,端賴嚴謹中肯思維,即所謂「理性思維」者也。但什麼是「理性思維」?理性思維,一直是西方思想之傳統,整個現代西方思想,如民主、科學及倫理等,都是基於此理念。雖在上世紀六○年代,發生了理性爭議(rationality debate),如孔恩(Kuhn)的《科學革命的結構》、,及韋伯(Max Weber)等系列著作。
只是韋伯等人之研究,著重於歷史性的演進,欠缺結構性的分析。幸好,以《開放社會及其敵人》而馳譽的巴柏(K.Popper),恰可互補。巴氏認為科學演進:是一連串縝密而嚴格之「臆測與否證」。此論述對摧破任何獨斷教條,一針見效!更為自由與理性關係,立下了清晰之哲理,正如沈清松先生所說的:「吾人不能論真理本身,只能不斷否定錯誤,藉以接近真理!」
「臆測與否證」;不遑多讓,早在我國先秦時,中原各家皆有兼賅整體,始成理性之論。莊子所謂「天下多得一察焉以自好。譬如耳目鼻口,皆有所明…猶百家眾技也,皆有所長,時有所用。」儒家更直言:「毋意、毋必、毋固、毋我」;「學而不思則罔,思而不學則殆。」中西輝映。
進一步發現,此義理正是《時代周刊》(Time,May21, 1965)專文所言:「具有博士頭銜的人,並不是知識分子,大學教授也不能與知識分子劃上等號→除非:一,不只書讀的多,更須有獨立和原創的思想,人云亦云的讀書人,只是一個活書櫃而已。二,知識分子必須是現有價值的懷疑者、批判者。」
《時代周刊》這段話,不正呼應了明末清初,那位頗具民主、民本思想家黃宗羲《明夷待訪錄》警語?「必使治天下之具,皆出於學校,……天子之所是未必是,……危言深論,不隱豪強,公卿避其貶議…伏闕搥鼓,抗權折貴!」此論點更是自主主義者殷海光先生所呼籲:「知識分子的心靈,必須有獨立精神、原創能力,社會之批評者。」也是經濟歷史學家乃孚(John U. Nef)所期許的:「任何時代都需要具有博大精深的思想家,來界定與引導學術與文化。」
也因此,若將此論點,反思周作人將「八股文」、「鴉片」、「纏足」、「閹人」並列,認為是荼毒中國人之四大害。以致科考之士率皆功利至上,才庸識淺,欲求循吏已難,有的儘是「天縱英武」,乃至「下材憑勢亦冒堯、舜之美名,以肆其倍蓗於桀、紂之毒害」等諛媚之八股文或行徑,無怪乎顧炎武痛斥:「天下之病民有三:曰鄉宦,曰生員,曰胥吏。」則吾島動輒以科舉來自足時,又何等違反理性思維?更不敢冀求古士大夫「以天下蒼生為己任」之古風於今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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