謙虛一點好
有道是:「人不輕狂枉少年!」年輕人血氣方剛,一旦有一些些成績,就鋒芒畢露,不可一世的樣子,當然也不是每個人都這樣子,人有得意或失意時,李白卻教人「得意須盡歡」。
我在年輕時自認文采飛揚,常常投稿報章雜誌,曾經作品每週見報,當年以為自己也擁有一方的發言權,主編們大多買單刊登,直到後來,經常性的頭疼,創作也遇到瓶頸,品質真是每況愈下,恍然大悟,沒有充電不行了。
狂妄之徒常見,又不好打臉,我一位小學同學,高中畢業出社會就經營雞鴨生意,常到我家自誇生意愈做愈大,將來要幹掉本鄉那位同樣經營雞鴨生意的楊大戶,但他不幸染上賭博的惡習,逐漸欠人債務,找他的常是討債的,最後夫妻離異,他也跑去台北,數十多年未見了。
媽媽常說:「食無三把甕菜(空心菜),就想要飛上天。」母親走中庸路線,經常訓示晚輩。
每逢選舉時,公教人員總是選務工作的首選,某年我沒登記擔任選務人員,鄰人見狀,問說:「你沒去監票呀?」我答說:「我沒欠錢。」那人離開後,我媽立即糾正我,我這話好像誇口自己多富有,她說:「尻川(屁股)幾枝毛,人看得出來!」她教我應對時較為恰當的話是:「留一些機會給別人賺。」
之前和父母親一同看電視劇時,我因為太入戲,常常對某些人的演法頗有意見,或說:「我來演都比他好!」後來也參與志工行列,到安養院表演,唱歌或演戲,某回演個短劇,飾演一位回頭的浪子,演完,一旁的朋友揶揄說:「你剛演的是在笑還是在哭呀?」我說哭呀,她說我明明在笑,我就輸了。從此我看人家演戲,就不再隨意評論了。
退休後,參與地方宮廟的公共事務,眼前多是年長者,走過的橋比我走過的路還多,我在那裏又變成一個新鮮人,常聽到叮嚀和指教,感受到自己還很年輕,每辦完一個年節或廟會活動,總聽到檢討的聲音,誠懇的、虛無的、放炮的,能夠清楚地辨別此人表達的態度,發覺喜歡找碴的人,往往是沒做甚麼事的人,他的意見往往只能束之高閣,聽聽就好,公共空間當然可以容納各種論述,因為他沒有建設性,所以被稱為「ham吠的」,就像狗吠火車那樣。只要他一出現,就有人要離席了。
海納百川,常聽環境大不如前。我也看到許多大聲公,在諸神面前展現多麼謙卑和虔誠,在人前卻是另一種模樣,關於謙虛,永遠有許多功課要學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