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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中追憶

發布日期:
作者: 鄭翔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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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上金門高中的喜悅,依舊在內心蕩漾,當年那是一種極高的榮耀。當時選填志願,大多以分數排序,在湖中的模擬考已能居於榮譽榜上,因此內心期許自己能考上當時俗稱的「好班」,只可惜事與願違。
住宿生
從溪邊到後浦,必須先搭到山外再轉到金城,因此循著兄長的腳步,也成為住宿生的一員。兄長當時擠進大學的窄門,母親將他穿過的制服拿去修改,再去添置了兩套運動服裝。開學前一天,扛著厚重的棉被與身上的家當,搬進宿舍。
能夠至今保持規律的作息,仰賴住宿時養成的良好習慣。用過晚餐後,大多至閱覽室翻閱當日報紙,從晚間七時開始,靜心讀書。十點集合過後,迅速至浴室淋浴,洗滌衣物,十點半一到熄燈。若還要準備功課,則可至一樓閱讀。
高中階段,課業壓力繁重,讀書佔據了多數的時間。日常的作息頗為單調,最具趣味的還是期待的假日。星期五放學之後,住宿生趕車趕船,宿舍頃刻間成了空城。此日傍晚常與國中同學相約,到山外的街頭閒晃,看球友躍起晃動,球在框上旋轉彈出。或者至便利商店購置英文報紙,比較誰識得的單字較多。
住宿生與教官關係緊密,對於教官是又愛又敬。對於毛頭小子,自是需要嚴加規範,否則這些遠離父母羽翼的青少年就懈怠了。但教官又必須照顧這些學生的生活起居乃至心理輔導,實是異常辛勞。
深刻的回憶
在校園裡,印象最為深刻的是游泳課、軍訓課與健康操比賽。雖然生長在海邊,但聽多了禁忌,再加上兒時兄長帶領我們戲水慘遭父親修理的記憶,對於游泳是毫無興趣,但高中游泳是必修課,旱鴨子也只能下水。
從岸邊的划水,到水中的閉氣,再到漂浮讓我頭暈腦脹,手腳並用加上側頭換氣,總不免吃上幾口水,導致動作停擺。望著一班男女皆如蛟龍在水中自在的游過,好似完全不費力。反觀,我使出渾身力氣,以力拔山河的力道拍過水面,卻感覺身體度過重重水流的險阻,再怎麼努力,也只能前進十來公尺。
不能在水中叱吒風雲,卻不妨礙我親水近水。到了台灣,足跡曾至金山、蘇澳與關仔嶺。當韓劇中呈現汗蒸幕的片段,也暗暗決定若能至南韓非得體驗不可,想像著泡完溫泉之後洗滌一番,換上浴袍,拿一組毛毯與枕頭,就在地板上隨意躺臥,是何等的逍遙無拘。
軍訓課上,除了必須對基本情勢有所了解,也要做基本教練。在艷陽下演練,那比體育課枯燥多了,但我喜愛教官講述國際情勢與講解領導統御,是蒼白的高中生日常難以接觸的新鮮領域。
或許是住宿生與軍訓課的訓練,入伍時至成功嶺接受新兵訓練,雖然感到拘束,大體而言卻適應良好,晚間十點就寢,一大清早就起床,似乎又回到了高中。軍歌練習與開訓、結訓典禮的排演,都讓我感到如此熟悉。
苦讀的記憶
一入學,立刻感受學業難度遠超出國中甚多。雖然在班上名列前茅,對於物理、化學卻感到苦惱。所幸住宿讓我省卻舟車勞頓,能夠有更多時間提升程度。高中階段,面臨了人生中的第一次抉擇。到底要選擇社會組還是自然組?各科成績不惡,但也非頂尖,自忖只有記憶力尚可,最後避開高手雲集的自然組,還是挑選社會組。
我對歷史、地理有著濃厚的興趣,高二的班導王振錐老師則引導進入國學的世界,對我產生深刻影響。他以幽默詼諧的上課方式,再加上為人親切,讓茫然迷失的學子逐漸找到未來的方向。
雖然天資平庸,承蒙師長傳授「苦讀」的心法,日後讀書,則攜帶一時鐘至座位前,專心致志才能計時,每日讀個四、五小時,也足可應付升學考試。
到了金中,深深的理解自律的重要,經歷三個寒暑,在大考的成績差異頗大,無關天資,而在於努力。某年農曆正月初一,與其他住宿生至金城走春,卻在圖書館發現依然有人埋首苦讀,後來對方也考取醫科。
金中培育出島上諸多人才,是許多人的記憶,也是金門人的驕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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