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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山下法國人 ──紀念2019年3月28日羅寶田神父一百一十年冥誕

發布日期:
作者: 酉堂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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緣起
台灣寶島有一座中央海岸山脈,曾有一群來自瑞士的外籍天主教傳教士,用一輩子青春歲月與東部偏鄉這塊土地和人民同甘共苦奮鬥,為改善原住民生活而攜手同行用汗水揮灑出一段段絢麗璀璨生命樂章留給後人懷念,那是台東海岸山脈最美一頁傳奇。長年來在這片土地傳教的外籍神父及修女,他(她)們無私精神及付出更令我們感動並汗顏,當年在外島金門也有一群天主教神職人員在這島嶼上最缺乏醫療資源時代的盡心盡力,其中最具代表性人物就是羅寶田神父(法語:Bernard Druetto;1909年3月28日-1994年1月29日),神父生前曾在大陸湖南省及福建省金門縣進行傳教醫療救濟活動。
自1954年聖誕夜抵達料羅灣後,往後四十年全心奉獻於金門這片島嶼上,金門是他生命中國情懷裏「第二個故鄉」。對許多金門人都說這是天主送給金門人最珍貴的聖誕禮物。筆者為六年級世代,猶記兒時母親曾帶我到金城天主堂讓修女看診,初次看到修女戴眼鏡及高聳鷹勾鼻被嚇哭,少年在金門成長及求學時期常見羅神父騎機車穿梭身影,回想其無私奉獻精神實令人感佩。
法國之行念真情
羅神父1994年1月29日逝世時我人在美國軍校求學,心中無限追思這位好人無怨無悔幫金門故鄉改善醫療長達四十年!
2004年於空軍總部外事單位任職期間獲國防部選派至法國東部史特拉斯堡(Strausburg)軍事及外語學校(EIREL)參與國際情報軍官班訓練,開訓時依例各國學官依序上台介紹自己的國家重大軍事戰役及家鄉文化,我兼用英文及法文簡報介紹金門八二三砲戰及羅寶田神父故事,簡報中還有一張羅神父黑白照片,分享神父如何遠渡千里他鄉在金門渡過有意義人生(how FatherDruettolived his meaningful life in Quemoy!)。學校指揮官皮耶將軍(General Pierre)聽完簡報後起立鼓掌致意,並於會後私下對我說「身為天主教徒法國軍官,他以羅神父為榮!」當時皮耶將軍真情流露肺腑之舉止讓我深受感動。2019年3月28日為羅寶田神父一百一十年冥誕,筆者雖為佛教徒,但神父無私之愛已橫跨宗教及種族藩籬,金門人深受閩南文化薰陶一向重情重義,知恩圖報謹以此拙文懷念這位金門洋菩薩如何遠渡千里在他鄉渡過有意義的一生!
生於法國及羅馬受教
羅寶田神父(Father Bernard Druetto)1019年3月28日出生於法國馬賽(Marseille),兒時身體孱弱母親把他抱到天主堂聖母向前許願,只要天主讓這男孩平安活下長大,發願讓孩子一輩子服伺天主,羅神父一路在慈厚母愛及教會教育體系中學習,學業成績優異進而申請到當時羅馬聖安東大學醫(St Anton Rome)學院習醫。畢業後教會指派他到中國湖南長沙的一家天主教醫院行醫,寶田神父於1931年抵達中國初到時只認得長沙兩個漢字,長沙正是他在中國「第一個故鄉」,那時年方廿二歲出頭的羅神父可能想不到中國竟會成為他生命中死生與共之地,為方便病人就診他也從此開始學國語,這也是羅神父國語會有濃濃重湖南腔原因。但因為當時這是一家收費醫院,他深覺天主教義救濟世人不該有求取任何回報。後來毅然辭去醫院職務,自己到瀏陽縣城開設一家醫院也利用行醫之便同時傳教。在瀏陽那幾年時期他運用當地信眾捐助善款在湖南蓋了幾家小型醫院改善醫療而贏得民眾敬愛,在湖南他不但學說湖南話也跟者吃辣更養成一幅驢子脾氣,該做一定堅持到底做下去。
與胡璉將軍因緣
羅神父生前在中國湖南及福建金門長達六十餘年間,這因緣和在湖南認識黃杰及胡璉兩位國民黨將領有很大關係。俗話說:兩湖熟,天下足,但湖南地區遼闊山林間還是非常落後偏僻,當時國共內戰已開打,蔣介石委員長提出「安內必先攘外」主張,國民政府剿共長征幾萬里途中戰爭不少傷亡官兵都送到神父醫院來救治,其中有不少是胡璉將軍麾下部隊官兵。當時湖南省主席是黃杰將軍,他對神父無償醫治那麼多病人善舉,時有所聞也表示感謝。民國卅八年起國共雙方激烈戰鬥死傷更多,他基於醫生救人第一考慮,只要負傷病人就救治,所以醫好不少兩方作戰官兵。
大陸剛淪陷後,共產黨起先對羅神父還非常禮遇。但沒多久就為他扣上很多罪名,包括「國民黨特務」。羅神父深知自己敬虔奉天主對無神論的共產黨人來說就像眼中釘,所以許多罪名都是莫須有的。還把他囚禁在老毛故鄉湘潭的一處集中營裡並不斷折磨迫他認罪,其間發動清算鬥爭。但鬥爭大會中老百姓卻不肯批鬥他這位好心外國神父,這更使共產黨恨得牙癢癢的,期間曾讓神父挨餓廿多天,逼迫他在受不了飢餓情況下低頭屈服。在囚禁的十一個月中,一再發動群眾來鬥爭,但老百姓始終還是不肯批鬥羅神父,後來有十幾個鄉民聯名保他,願意代替羅神父入獄。終使共產黨無可奈何而在1951年12月用永遠驅離名義把羅神父驅逐出大陸,而保他出獄後的十餘個鄉民竟因此而遇害。這個人情是羅神父一生最大切深之痛,永遠無法償也更加深他救世濟人的信念。這場無妄牢獄之災後,拖著被折磨成只剩下卅六公斤身體他逃離到當時英國殖民地香港,再輾轉到越南富國島和帶兵數萬在當地伺機反攻的黃杰將軍部隊會合希望有朝一日再回大陸,但後來國民黨整體戰局更壞他只好跟隨黃杰部隊輾轉來到台灣。(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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