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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見流蘇

發布日期:
作者: 郎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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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興大學旁社區公園裡的流蘇樹開花了,濃綠葉稍覆蓋潔白花團,像皚皚冬雪又似新娘捧花,非常浪漫充滿詩意。
春季新葉長出後同時開花,每一段小分枝都會開花,花冠純白色,頂生,細長花冠四深裂向上綻放,有如古代仕女服飾之流蘇,因而得名。花期跨春夏,約三到七月間,故有四月雪、六月雪之稱。果期從六至十一月,核果初為鮮綠色,成熟時轉呈紫黑色,當滿樹橢圓形果實緊密垂掛時,既壯觀又可愛。
流蘇木材堅重細緻,可用以製作算盤或器具,嫩葉能當茶葉飲料,果實富含油脂,以供工業榨油。流蘇,從散枝展葉、開花到結果,用處極多。而服裝設計師更從花中獲得靈感,創意設計「流蘇」裝飾,在服飾界大放異彩。
據說台灣大學裡有幾棵蒼勁的流蘇樹,是提供全台各地種源的採種母樹,每當花開時節,繁花纍纍,賞花人潮絡繹不絕。流蘇花語:「織入情鍾、記憶裡的癡心」,更吸引情侶前來花下定情,牽成無數好姻緣,流傳不少佳話。因緣際會下,發現住家附近這片流蘇樹林,春夏皆能欣賞流蘇飄逸身影,何其有幸。
去年春雨霏霏與梅雨綿綿時,即見灑洩一地潔白落花,積雪盈盈美景,令人如癡如醉。我靜坐在木亭下,一邊品茗香茶,一邊欣賞細雪紛飛,愜意至極。到了夏秋,竄出粒粒飽滿果實,綠紫穿插隨風搖盪,又是另番豐碩美景。
果實成熟時,我採了不少,回家洗種、育苗,如今整個盆栽已經冒出很多綠芽,亭亭玉立生機盎然模樣,惹人憐愛。我將小苗分株移種,擺在客廳和書桌添點綠意,看電視乏了或看書累了,抬眼瞧瞧它們,眼睛為之一亮,心情就跟著變得柔軟愉快起來。
張曉風散文《流蘇與詩經》裡,將流蘇花四瓣與《詩經》四言作了巧妙的結合。「流蘇那樣簡單地交叉的四個瓣,每一瓣之間都是最規矩的九十度,有一種古樸誠懇的美,像一部四言《詩經》。如果要我給那棵花樹取一個名字,我就要叫它詩經,它有一樹美麗的四言。」
文人細膩巧思,賦予流蘇瑰麗生命,讓賞花之際,不只雙眼得享美景,心靈也充滿濃濃文藝氣息。
流蘇花,有個俗又有力的稱呼,叫「蘿蔔絲花」,或許是因它細長成絲又潔白如雪的模樣,與白蘿蔔剉簽很像緣故吧,想像樹頭掛滿白蘿蔔絲情景,令我不禁莞爾一笑。不過,在家常菜小館裡,我曾經吃過酸辣涼拌白蘿蔔絲,很開胃很下飯的辛辣小菜,如今倆相比對,還真是像極了,想到這兒口水直流。
想起有句歌詞寫著:「春天總下著流蘇的小雨,季節裡牽引著我們花開時的相遇。」花開花落終有時,開得再美再燦爛的花總會飄零,但我不怨風雨無情打落花瓣,因為「落紅不是無情物,化作春泥更護花」。明年再見流蘇,有今生的約定,必能成就來世一段更美好的情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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