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夜,他們去聽合唱
「這麼博學多聞,當人太可惜了,怎麼不乾脆到廟裡面讓人膜拜:::」痞子忍不住咕噥了一句。
「別嘀咕了,北京的要上場了。」
「指揮好眼熟哦,是不是以前老在『五燈獎』裡面當評審的那個啊?」
「沒錯。」
「話真多吶。以前看『五燈獎』就老覺得他常把參賽者批評得很慘,如果金門合唱團讓他講評,大概會體無完膚。」
「你以為,站在別人的地頭上,誰有這個膽說這種話?」睨了痞子一眼,「安靜點,好聽的來了。」
「天啊!感動吶!光是女生的聲音就如此嘹亮,而且這麼多人聽起來卻只有一個聲音。」
「合唱就應該是這樣,不管人數多少,都能呈現出一種調和過的聲音,而不是強調個人的部份,真如此,就唱獨唱算了。」
「他們的成員應該每一位都可以獨唱,或是當領唱吧?」
「這是當然。」
「男生部分唱得真是雄壯威武,真期待男女聲部的合唱。下面要演出的這首『烏蘇里船歌』,我九七年去大陸時帶回來一張,據說演唱者就是將這首歌詮釋得有口皆碑的好的那一位,好像是叫『郭頌』吧?聽說前兩年才跟歌曲中所提到的『赫哲』族人打了一場關於這首歌著作權歸屬的官司,最後判定以後再以任何方式使用這首歌曲時,必須註明是『根據赫哲族民間曲調改編』才可以。可惜我那張CD不曉得放哪兒去了,不然,就可以比較一下合唱和獨唱的差異。」
「如果把改編的東西硬說是原創,根本就是侵權,也剝奪了原創者該有的權益。難怪現在的著作權之爭,一直甚囂塵上。」
「他們的領唱是男的,這首歌好像一直跳脫不出由男聲演唱的窠臼。你記不記得上回安溪茶藝隊來金門表演時,唱這首歌的陳月蓮老師?我覺得這首歌,我們通常聽到的是男生唱,但她一個女生唱出來,卻絲毫不遜於男生,而且別有一番味道,再加上肢體語言豐富,聽她的演出真算是聽覺與視覺的雙重享受。」
「我還知道她是音樂科班出身的,是由以前的湖中小保送到國立藝專國樂科,當時主修的就是聲樂,還因為考了許多樂團,學了很多種樂器;後來到北京中央音樂學院念研究所,今天的演出者說不定就有她的學長姊。她現在在湖小進行國樂的免費教學,是『免費』呦。」
「你怎麼知道這些內幕的?」
「我姪女吵著要跟她學二胡,我只好多做功課囉。她還在台北市立國樂團附設青年國樂團當過首席,現在城中重金由台灣聘來的國樂老師,就有人與她同時在這個樂團待過。而我之所以知道這件事呢,是因為我在台中聽這個樂團演出時,陳老師因為是樂團首席,所以我把她的臉看得很清楚,當時的她,長得可像俞小凡了。」阿朔突然把手伸向自己的額頭,「奇怪,我什麼時候被你傳染了這種八卦的習性。」
「你的腦子沒壞啦,連『台北市立國樂團附設青年國樂團』,這麼長的名稱都能記得住,怎麼會有問題。」
「不過,這個樂團通常被稱作『小市國』,所以根本不必記這麼長的名稱。」
「呃,指揮會不會太狗腿了?今天沒有的曲目,還又硬加進來,搞得台上的演出者一臉錯愕,還要我們台下的人像笨蛋一樣隨他起舞。」
「除了節目單,兩旁的字幕也都將演出曲目打出來,其實是不需要指揮這兼任主持人的工作。」
「對啊,你看,中場一到,好多人都被他吵得先離開了。」
「別鬧了。」
「不過,什麼叫做雲泥之別,我今天總算見識到了。真令人期待下半場。」
「下半場的表現一樣精彩,但是,或許因為演出時間太長,觀眾不耐久坐,有不少人沒聽完全場就離開了。以成員的年齡看來,應該是曾經受過蘇聯教育,所以可以用俄文演出。」
「是啊,好聽得安可到欲罷不能了。如果換個安靜點的指揮就更完美了,人家指揮通常不都是負責指揮就好了,哪兒來這麼多話?根本就是越俎代庖,喧賓奪主,把我們金門人的水準看太低了。」
「我們自己也該檢討自己,是不是該在這種場合裡吃東西、喧鬧、打手機或者進進出出的?」
「好,我們回去為我們的下一代繼續努力吧!」
(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