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鳳胎的澳門流水帳
做澳門李鵬翥文學獎的評審已經是第二屆,非常感謝澳門筆會湯梅笑理事長的看重和信任,還邀請我們到澳門參加1月25日晚的頒獎禮。梅笑很早就通知我們,因此時間上我們好安排。最怕的是通知得太急迫,我們的日程都是安排好一周到十天的。除非太重要,否則很難再調整。
澳門來了很多次,從未曾感到厭倦。
頒獎禮是1月25日晚舉行,我們提早在24日來,乘上午十點半的噴射船,在尖沙咀的中港城港澳碼頭上船,一個小時就到了。本來各大酒店都派車到碼頭接客,半個小時或一個小時一趟,你出碼頭找到他們泊車的地方就可以了,也有比較小的酒店,大致四家酒店的客一起接,按照路線送你到酒店。但這家京都酒店,我們幾乎等了一個小時沒見影蹤,聽其他司機說很大可能是開走了。我們只好乘的士,原來酒店不太遠,車資只三十幾元就到了。
澳門過去是葡萄牙管治,不少老建築、老酒店,規模都不大,我們多次住過的皇都酒店就屬於老式建築,這一家京都酒店也是老建築,沒想到就在南灣大馬路,夾在中國銀行與舊法院之間,門口車來車往,非常熱鬧。瑞芬問了酒店服務員,證實了,酒店真是有車,但我們到碼頭時,時間過了,開走了。車確是屬於幾家共用的。
所訂房間很大,兩個床。太陽光從窗口照射進來,一房都很暖和。一個整理房間的阿嬸態度很好,關心地問我們需要什麼幫忙。
這時候已經是午後,饑腸咕嚕大響,突然看到房間的餐牌,優惠住客,瑞芬打電話叫了一碟星洲炒米粉,一碗牛肉湯麵,兩份蛤蜊湯,才110元。份量非常足夠,東西也做得非常好,龍鳳胎一起大力進攻,橫掃清光。
晚上澳門筆會理事長湯梅笑約了我們七點在大堂等她,她將請我們晚餐。
我們將在這酒店住兩晚,每天只是供應兩小瓶水,而到任何地方,水是最重要的,眼看下午還有好幾個鐘頭的時間,我們迅速下樓,到附近走走看看,順道買水。走出酒店,哇,街上鬧哄哄的,人潮像一波一波的大浪,奔來又退去,有人舉著三角小彩旗,後面跟著大隊人馬,哦,才發現原來是大陸旅行團帶來的遊客,他們與澳門本土的小市民擦身而過或穿插行過,將那些僻靜的小巷也驟然弄得人聲鼎沸起來。
我們好喜歡澳門無數的小巷,哪怕是偏僻的陋巷,也跟日本的小鄉鎮一樣,整潔乾淨得紙屑未見,纖塵未染。有時還見巷內幾棵樹,三五木質長排椅,一二中年人翹腳看手機,顯示賭城繁忙氣氛下偷出來的悠閒情調。我也請瑞芬坐在一排長椅上,替她拍攝了幾張忙裏偷閒照。
初來乍到,一切新鮮,一切好看。隨便轉一個彎,就看到整條馬路彩燈高掛,處處顯示出一種春節喜洋洋的氛圍,也有一種令人感覺到的殘年急景的緊張。我一路有感覺,一路有構思,幻想和假設著我那鳳胎如果站在前面那個位置,拍起來會好看嗎?可惜馬路人來人往,無法取得乾淨無人的背景,不可能拍攝太多。最滿意的是突然看到人行道上一幅紅黑色廣告,馬上引起我注意,覺得瑞芬今天身上穿的衣服色彩和它很相稱,於是讓瑞芬站在廣告前的適當位置,拍攝了幾張,果然有不俗的效果。我知道那是鑽石,事後經博友告知,紅色的是玫瑰花瓣。
遠遠就看到議事廳外人頭湧湧,半空中張燈節彩,廣場中央建起了色彩強烈的花圃,顯得有點俗氣,和周圍建築物的淡黃、粉紅外牆太不合諧,遂沒在那裏拍照,倒見一座人進人出的大廈,有許多人在拍照,也有職工在裝飾,一時好奇心大起,也湊熱鬧走進去,我一發現好背景都會請鳳胎在我指定的地方給我站好,拍攝幾張。這大廈很奇特,有洗手間、有拱門,階梯一路走進,才發現裏面果然大有乾坤,一個迎春大花圃就在上面,拍照的人很多,我們好不容易請一個遊客給我們按了幾張雙胞胎的合照,既然一起出來,就得有雙人照,不然太沒意思。這些年來,朋友看到我們每次出遊似乎都有滿滿的收穫,以為我們是識途老馬,都希望與我們結伴同遊,認為我們很會尋幽探秘,殊不知我們是大路盲,事事好奇,物物有趣,不好玩的也會玩得盡興,容易滿足。如果她知道我們一張照片可以反覆拍,同一個背景不斷地拍,一直拍到比較滿意為止,從不感到厭倦,與我們同遊?一定是受不了吧?
走出來,才知道這大廈就是過去的市政署,開放給小市民和遊客參觀遊覽。
天色漸暗,華燈初上,該是打回頭的時候了,瑞芬在咀香園買了四盒杏仁餅,一盒給兒子一家,一盒給親家,一盒給女兒一家,一盒留給我們自己。我們在一家藥店買了三瓶礦泉水。歸途,正遇到下班人流,行人腳步匆匆,猶如潮水,更加洶湧。
我們在酒店休息了一會,近7點就下到酒店等湯梅笑。三十多年的老朋友見面如故,瑞芬和她相擁。天津的甘以雯老師,原先是天津百花出版社《散文》的編輯,這一次是作為散文組的評審受邀來到的,也是見面多次的老朋友了。
梅笑資格很老,三十幾年前我因為毛遂自薦而認識,她那時在《澳門日報》當副刊主任,我的小品和長篇小說就交給她和廖子馨,常常獲得刊登,幾乎可以說,《澳門日報》就是我長篇的「發源地」。多少人可以來往那麼長時間?三十幾年雖然忙碌時少了聯繫,但內心都有彼此,一直保持到現在。
餐廳不遠,走路就到了,那是一家叫「公雞」的葡國餐廳,開在一條有點冷僻的小巷裏。但別看周圍沒有其他商店和餐廳,裏面食客基本上也坐滿了。我想這真合了那句「好酒不怕巷子深」的俗語吧!(2019年1月24日)
第二天白天的計劃,我們想到新區新濠天地走走逛逛,以前我們陪親友來,總是在那一區走走。著名的漁人碼頭就在那裏,豪華的威尼斯人酒店就在那一帶。以前我們總是在那裏觀看大型現代舞劇《水舞間》,還到那裏的食街大快朵頤,印象比較深。我們問了酒店櫃檯,這兒酒店比較小,車要等很久,可以到斜對面的英皇酒店等車,那裏有直接開到新濠天地的,終於順利抵達,不過,多時沒來,以前大堂的美人魚銀幕表演沒有了,水舞間的表演也結束了,大眾化的美食街也取消了,走了好幾遍都找不到,不過,安靜的二樓,我們發現設計得處處是藝術,令一對龍鳳胎的攝影細胞全部被強烈的喚醒,景一取,人一擺,都是不錯的視角,或成了絕妙的構圖,哈哈,龍胎將鳳胎像待他私家模特兒一樣擺佈,鳳胎為了多一點靚相,也樂意乖乖地受擺佈。真是一個願意拍攝,一個願意被拍攝,天作之合也。如果和不愛拍攝的人同行,一定很煞彼此的風景吧。
像是一次「藝術拍攝」之旅,不覺到了將近兩點了,我們倒回走,哈哈,看到了以前我們和印尼泗水文友開森苑華夫婦一起吃日本拉麵的地方,我的媽呀,麵好吃,只是那湯,鹹得不得了,本來龍鳳胎是著名的「湯桶」,也得投降,喚了服務生給我們拿來一大碗滾水,全部倒下去,還是很鹹,想到如果有小魚排隊游進湯裏,一定馬上就變成鹹魚,可以曬乾裝罐,出售佐粥了。不明白日本人飲這樣鹹的湯為什麼還那麼健康長壽?也許早就適應了,體內滋長了一種「抗鹹素」吧!
歸途,依然乘接駁的車,到搭車的地點下車,走到廣場,天氣真好,藍天白雲,少不免又為鳳胎拍拍照。不過在太強烈的陽光下拍照。臉都發白,效果未必很好。路上看到「澳門廣場」,想到水快喝光了,還有兩天哩,一定不夠,我們進去直上三樓的超市買礦泉水。鳳胎還買了幾粒奇異果。商場有東西南北幾個進出口,出來時,龍鳳胎的「方向盲症」一起發作,天有意捉弄,讓他們從離酒店最遠的一個出口出來,結果繞了一個大圈,才回到酒店。
「我剛才就懷疑走錯了。」鳳胎說。
「哈哈,為什麼不早說?乖乖地一直跟著我走錯。」龍胎說。
回到酒店休息一會,整理今晚要送出的書,做好心中有數;接著西裝筆挺,打好領帶,全副武裝,未到六點半,大約六點十五分,就到了會場。穿得整齊,準時、不遲到,都是對對方的尊重,倒非為了自己的體面而已。(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