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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控制的大娃

發布日期:
作者: 玉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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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圈是我認識的一位奇女子,說是奇葩也談不上,只能說說芝麻綠豆的小事讓人一提再提,也許日子過得輕鬆,有了消遣的對象,曾經的我覺得能參與林圈的部分人生,也是挺榮幸的,至少在這些日子,她帶給我的快樂和思考,遠遠比我想像的多很多。
林圈曾經是我同事。認識她的時候,她二十九歲,單身,家中老么,身型有點像大嬸,頭髮毛躁且細長,帶個眼鏡,不愛上妝卻會畫上一條長長的眼線,挺著圓圓的肚子,走起路來一晃一擺的。她動作很慢,這點時常讓我無法忍受,特別是下班時間,催促她快一點變成我的例行公事,她總會笑笑的說:等我一下,等等我。我的耐性就這樣一點一點跟著她笑容逐漸消失不見。
兩份火腿蛋吐司和一份熱狗,這是她最愛早餐組合。大家都有疑問,怎麼不點一份總匯三明治就好?因為我不喜歡吃青菜,她笑笑的說。她每個月的零用錢只有三千元,其餘的薪水由媽媽幫她存起來。你都二十九歲了還不能自己控制自己的金錢?我訝異的發問。我媽擔心我老了嫁不出去,必須要有養老金,所以要努力存錢。後來聽同事說林圈早就存了三百萬,因為要存錢,買個九十九元的包包要思考一個月,中餐吃個小火鍋覺得太貴,買個衣服要挑最便宜的那種,團購物品到的時候她因為身上沒現金會想棄單,但是對於早餐她從來不吝嗇。
「我媽媽說等我瘦下來,要幫我安排相親。」連續兩個星期她中餐都是水果盒。你這樣肚子不餓嗎?我提問。「一開始很餓,後來好像慢慢習慣。」她說。這樣有瘦下來嗎?我問。「嘿嘿,好像沒有太大的變化。」她笑笑回答。同事說下班後常在家樂福或全聯遇到林圈,時常看她拿兩包洋芋片和一罐汽水結帳,她會把洋芋片都捏碎放進自己備好的塑膠袋裡面,她說不能被媽媽看到,會被唸之外可能晚餐也要換成水果。不能被發現你要在哪裡吃?偷偷躲在房間裡吃啊!你這樣偷吃才會瘦不下來吧?她只回了我一個不失禮貌又尷尬的微笑。
林圈脾氣一定是很好,大家這樣消遣她,她總是笑笑的。一開始的我這樣認為著,後來才發現錯的離譜,由於我們的工作是屬於服務業,主管是客人至上的精神,雖然會嘗試了解事件經過,但他總覺得要是我們態度好一些事情就不一樣了,要是我們語氣溫柔一些客人就會氣消,要是我們笑容多一些就不會有衝突。這樣的環境下,林圈依舊對客人極度沒耐心,例如禁止飲食或雨傘放傘架諸如此類的小事,她會對著客人語速很慢的破口大罵,而且氣到臉色脹紅,我看得出神,是傻眼那種。
你對未來對象有沒有什麼要求?我提問。「嗯,身高比我高,賺的錢比我多,會幫忙做家事。」那萬一賺的比你少呢?「嗯……嘿嘿嘿……。」她不正面回答我。一定要會做家事嗎?「不會的話,就在旁邊陪我直到家事做完,我爸都這樣陪著我媽,像我姊夫都躺在沙發看電視,不顧小孩不做家事,像個廢人,我每看見一次罵一次。」可是現在會做家事的男生比例不高也。我說。「所以啊,我要找個會幫我做家事的男人。」好的,祝你好運。
「林圈,人要活在當下,你都不清楚明天會發生什麼事情了,趁年輕要把現在,想吃好吃的就去買,想打扮的美美的不用猶豫,難道等你老了才要開始戴珍珠項鍊嗎?是要給誰看?」我苦口婆心的說道,試圖想讓她改變一下觀點,換個思考模式。「別擔心我明天會出什麼意外,我一定會呷百二的,而且我媽媽覺得我老了沒人照顧我,身邊一定要有存款。」唉,我嘆了口氣,我懂每個人的家庭背景、價值觀不盡相同,但如此聽話的林圈,具有傳統觀念的大女人,毫無違和的思考模式在她腦中並存著,在我看來,她的前半段人生,充其量就是個受控制的大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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