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鴨霸火仔

發布日期:
作者: 陳長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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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而言之,種田不是光靠嘴巴說說而已,首先必須要有力氣,然後實地操作,累積經驗,加上勤勞、不怕苦,這些就是農夫必備的條件。」父親苦口婆心地說。
「阿爸,我自小生長在農家,雖然很少跟你下田,但卻早已耳濡目染,多少也知道鋤頭畚箕、安茨和芋。所以我敢向你保證,只要有你從旁調教,然後加強學習,日後必定能駕輕就熟,成為一個日出而作、日入而息的農夫不無可能。」鴨霸火仔信心滿滿地說。
「我們村裡幾乎都是種田人,村莊週遭都是田地,大清早就有人在田裡忙東忙西的,憑你的智慧和觀察,看人家怎麼種自然就會,不懂就問,不必我一一來教。甚而一回生、兩回熟,熟能生巧,只要按時除草施肥,加上風調雨順,必可豐收。只要有足夠的人手,我們也可以多養幾頭豬,利用自己收成、品質較差的農作物,以及過時的五穀雜糧來餵養。一方面豬隻長大可賣錢,另方面牠的糞便可作肥料,如此不也是雙贏嗎。」父親鼓勵他說。
秋收過後,趁著田裡的作物已收成,工作較少,父子倆決定先整理花生田。父親負責「掘園邊」,也就是把田內週遭延伸到田裡的雜草除盡,尤其是生命力頑強的「苦螺根」,如果不連根把它拔除,不久它又會長出。還有一種是「塗香」,也是農人頭痛的野草,跟苦螺根一樣,必須連根拔除,以免春風吹又生。
一般農人通常都會把作物收成過後的田地先犁上一遍,一方面鬆土,日後好「落冬」;另方面防止它雜草叢生,也是俗稱的「犁草園」。而犁田最簡單的莫非就是犁草園,因為它的目的是鬆土和防止長雜草,所以「無花無柳」,也就是說不需要太多的技巧,只要一來一往就可以。
於是農人經常都會讓初學者學犁草園,而犁草園說來容易,老手犁出來的每一行都是筆直的,新手則是歪歪斜斜,但這也是學習犁田者必經的過程。先有歪斜、才有筆直,往後才能犁塗豆股、安茨股、露穗股,以及種植其他需要犁園股的農作物。父親也利用這個機會,先讓鴨霸火仔學習犁草園,待沒問題了,再進一步學犁園股。若以鴨霸火仔的學習精神,假以時日必可駕輕就熟,成為一個道道地地的作穡人。
鴨霸火仔把犁放在田埂,父親牽來牛,先拍拍牠的背部,然後套上枷車,把牛繩交給兒子,並囑咐他說:「你右手握著犁柄,左手拿著牛繩,準備起步時先握好犁柄,然後輕輕擺動一下牛繩,牛自然就會往前走。你只要眼睛看前方,跟著牛慢慢走就可以了。假如要犁深一點,就把犁柄輕輕地往前提高,讓「犁頭」著地深一點;若要犁淺一點,就把犁柄往後壓,讓犁頭不要著地太深。而且還要記住,牛繩是用來控制牛的走路方向,不能亂擺動;犁柄也不能亂搖晃,以免犁起來歪歪斜斜的,那會讓人家笑死。」
於是鴨霸火仔接過牛繩,右手握住犁柄,依照父親的囑咐輕輕擺動牛繩,正式踏上務農的第一步,可是並非如父親所說的那麼簡單。雖然牛拉著犁不需要他出力,但他一方面要看前方,時而又得兼顧犁,又深恐牛繩過於晃動讓牛走偏,在不能兼顧下、一緊張,牛柄不斷地搖晃,牛繩也不停地擺動,牛一驚慌,拖著傾斜的犁快步地往前衝,鴨霸火仔也不得不鬆手,只好任由老牛把犁拖到田埂上才停下。站在一旁的父親,趕緊拉著牛繩,脫下枷車,拍拍牛背來安撫老牛暴躁的的情緒。
鴨霸火仔不好意思地走過來,對著父親說:「阿爸,看你犁起田來輕輕鬆鬆的,好像簡單得很,而我差一點就被牛拖著走,真是狼狽!」
「這算不了什麼,當年我不僅被牛拖著走,在氣憤之下,使力地用牛繩鞭打了牠一下,牠竟回過頭想用牛角觸我,幸好你阿公在旁邊,趕緊用力地拉著牛繩,才讓我免予受到傷害。後來你阿公改變方式,由他牽著牛,我握住犁柄,慢慢地跟著牛走,終於犁了一行又一行,雖然不是很筆直,但卻差強人意。經過幾次練習,越犁越感興趣,不久就可獨當一面。現在就由我牽牛,你握犁柄,我們試試看。(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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