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飼豬貯大錢

發布日期:
作者: 浯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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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務農的家庭裡,幾乎皆靠養豬來積蓄小錢,「養豬貯大錢」是當時一般人的做法,靠賣豬的錢來付生活中平日的賒欠、註冊費,亦或存款以應不時之需,豬兒成了每一農家的主要生財、理財的工具。

聽老一輩的講,以前他們是把豬、羊、牛、騾、驢、馬等大型生畜,養在住家大厝旁的護龍、行頭等處,以就近照顧較省時又不易弄丟。

咱們的年代較進步,六十年代初,豬隻餵養在現在的鳳翔新村處,離家有好一段路,這餵食的食料利用手推車和腳踏三輪車運載,在小五學會騎車後,咱就騎著三輪車餵豬去,有夠威風的。只是搬抬這些豬食上下車及抬到豬舍前,一桶桶的,著實讓我倍感辛苦,力量力道不夠時,總得分批分桶來起落,有夠費時與麻煩;常在生氣時,口出穢言罵豬兒,也偷打牠們,何以害我要這麼辛苦,也惹得我整身的髒與臭,不經事的我,總認為牠們是群麻煩、惹人厭的傢伙,怎會知道牠們可是我們家的財神大爺。

記憶中,家中每回養豬的數量維持在六至十頭左右,不同的餵養時機,每年約有兩批豬可賣,餵養愈多,豬食要有著若干才成,務農主要的雜糧作物,除人食外,養豬的好處是較差的農作雜物有豬幫忙吃掉、處理掉,免得浪費又可存錢。豬吃食的,不外乎甘藷,量產時吃不完的,可製成地瓜簽,留著慢慢給食,玉米、高粱、大麥等雜糧,再不夠吃時,後期也曾買麥片、飼料、歐羅肥等補充品來餵養,大部分皆是以自家的雜糧為主食,配合著地瓜硬葉、野菜,和種植的蔬菜如蕪菁、菾菜為大宗。

豬所吃的除自家種植生產的農作物外,餿水更是好料的食材,因媽幫法院員工洗衣物的關係,法院宿舍的餿水就成了我們家豬兒的美味食料,抬餿水成了每日該有的作息,一般皆利用傍晚時分,大夥皆用餐完畢,一來不會影響到法院員工(臭味外溢),二來,當天提走,法院廚房就無廚餘醱酵過夜,三來,咱們家的豬有較新鮮的美食可享用。從抬餿水的過程中,練就了手背的力道,有時兩手對稱提兩桶餿水,也佩服自己的「強壯」。

自家收成的農作物,就屬地瓜最易給食,不管是生地瓜或地瓜簽皆容易煮爛,而高粱或玉米煮時,可真麻煩,尤其玉米最容易變成鍋巴,請人磨成粉狀的玉米粉,攪水入大鍋煮時,你可要上下兼顧,下面顧著柴火別熄掉或掉落地上引起火災,上頭鍋裡要隨時攪拌,防止沾鍋形成鍋巴,但每每會有焦味出現,防不勝防,鍋大鏟子也大又重,攪拌起來很費力,加上又燙又熱,實非人力所能控制,幾乎每日皆要煮豬飯,總是要花個把小時以上,煮好再拿去餵,這養豬可真耗費掉我不少童年,也培養我很會煮大鍋飯的手藝。

一桶桶的豬飯抬上三輪車踩著載到目的地後,又需一桶桶搬下再走一段近三十公尺才能到達豬舍,這是段最辛苦的路途,因沿途有別人家的豬舍,路狹窄,且收集豬糞的糞坑就在路上,你得小心腳下功夫,否則掉入糞坑是常有的事,最麻煩、討厭的時機是下雨時候,你得防雨淋濕又得提豬食,再加上路上的泥濘、糞坑內豬糞的外溢。若連日多雨後,地上爬行了很多不知名的蟲兒、水蛭:::樹頭爬滿黃黑色的毛毛蟲、螞蟻:::很多的景象,深存記憶中,實在有夠噁心、可怕,有時會記恨在豬兒身上,會採取報復行動,如:故意不讓牠們馬上吃食,讓牠們多鳴叫久點,多餓牠們久點,有時甚而用容器拍打豬兒,口出穢言罵牠們貪吃,不知道肥的愈快,死得愈早嗎?

除載來的食料外,有些補充的食料,像豆渣、酒糟、餘料等會放置於豬舍旁,需要時,再補充餵食,另外,也得另加水分給豬喝,這得另外到井邊提水,也練就了我們控制繩索打水的功夫,現今鳳翔新村地勢算高了點,井水的深度近五公尺深,沒那力道的話,打水可是一大難題,面臨時,你就得想辦法解決,曾經在滑輪的兩側空桶中,各先裝些等重的東西,如此,雖打取的水量較少,但省卻了不少施力,只須多打幾回,即可彌補不足的水量。小時的我,就這麼自個的尋求解決方法,不知對否?現在也無這樣的環境,讓我重溫舊夢來印證有否省力否?

養豬的同時,豬隻的衛生習慣不一,有的會保持睡覺處的乾爽,有的豬大爺,真是符合我們罵人的口語「懶豬」、「像豬一樣髒」、「肥豬」:::這時,你就得進入豬舍幫其清掃乾淨,否則,怕豬兒生病,若生病就得到鎮公所請獸醫先生幫忙打針,既費時又費錢不划算。這清掃豬舍事,我沒那種「服務精神」,皆是母親自個掃的,人啊!換個角度來看,人類是否為「豬傭」,為豬輩們伺候牠們吃喝睡的奉獻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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