藝佛並行,以書法弘揚佛法 節選自《金門的女兒-陳素民80回顧》3
民國82年,我從中山女高退休後,解放自己,以寫生、旅行、展覽為生活重心。拜謝宗安師、林玉山師學習。
自民國65年起,我定期參加「師大57級書畫聯展」,68年起,定期參加「中華書道同門」、「墨皇書會」、「中華婦女書會」……等書法聯展。作品屢獲邀至韓國、日本、新加坡、大陸等地展出。也曾收入《臺灣當代美術家名錄》、國立臺灣教育資料館、中國北京書畫院。連續三年荐入《日本書道家美術大鑑》。出刊《陳素民書畫集》(一)(1997)(二)(2003)。
回顧我的習字因緣,可分為四階段:
(1)啟蒙十年、(2)入門入帖十二年、(3)60歲出帖、(4)70歲自性發揮。
最近十年,我致力於中華書藝的發揚,方向有二:
一者,走向書藝新局—自己所喜所愛者。
在書法的大道上,我與有緣人心性相伴同行,共勉「書中有畫,畫中有書」。如寫大字,講究力透紙背,入「紙」層層。我的義子李維可以入墨104層於生宣紙上,我則僅入墨5—10層左右。在書法藝術上,我們講氣勢、筋、骨、血、肉。有筋胳、骨氣,骨肉兼精、氣、神合一。
二者,緣起性空,空中妙有,書藝與佛法同行,以書法發揚佛法。
民國90年(2001),我認真學佛後,努力親近會寫字的師父。並期許自己:「在有生之年的書法、書藝上,了悟書法來源,以忘我、無我的作法、境界,作自性功德的發揮,以清淨心、般若智,隨順因緣而走。」
書法世界之豐富,除了寫字,參展、參訪亦是很重要的功課。
我經年累月參展的團體很多,重點有三個:
一者,師大57級同學,即五七畫會。
二者,謝宗安老師師生展。
三者,近年成立的臺灣女書法家學會。
此外,我也參與了「中華書道學會」、「中華藝風女書法家學會」、「臺灣女書法家學會」、「臺灣八閩書會」,擔任中華書道學會常務理事、中華藝風書畫會監事、臺灣女書法家學會監事長,安排各種展覽事宜。並隨緣、隨興地接受各地書畫團體的邀請,赴馬來西亞、新加坡、韓國、中國大陸……等地展覽,大家以藝會友,其樂融融!
當然,帶著書畫友返金歸鄉的展覽意義尢大,記憶也最美。
民國85年(1995),「中華婦女書會聯展」首展於3月8日在台北國父紀念館,3月29日即移師金門縣政府社教館,為期一週。我以副會長身分,帶22人來金門,把文化帶進仙洲浯島。開幕式時,金門黨、政、軍、公教、民意代表……等,各界名流、文人墨客齊聚一堂。
猶記得當年來金的謝老已高齡89歲,除了展出風光、成功,還獲得我金中學長顏忠誠司令官的親迎。「中華婦女書會」來金展覽,遇颱風,書畫友們不預期地在金門多留了二天,當年國大代表楊肅元、陳允火、同學副縣長顏達仁大方地請吃飯,如同回家團圓。
行程中最後一餐「回謝宴」,席設山外京都樓,近我的娘家。飯後,承同行書友盛情,真的伴我回娘家。一路上,大夥齊唱〈回娘家〉歌謠,恰似戲童玩伴……,跨過庭院入廳堂,抬眼望見一排排歷代祖先及父母牌位。此際此情,古厝情、父母恩,兒時艱辛奮進情境幕幕湧上心頭,不禁令我百感交集,淚如雨下。
近期,民國106年(2017)11月,「中華藝風書畫會」以「藝氣風發」為題,再度於金門縣文化局舉辦會員聯展。
展前,由顧問前臺灣師範大學藝術學院院長梁秀中教授領軍,共同創作了一幅山水畫「碧峰雪巖噴玉泉」,贈送文化局典藏,由縣府秘書長和文化局長呂坤和代表接受。開幕式裡,理事長黃焉蓉致詞:「中華藝風書畫會成立於民國66年,由一群愛好藝術的姐妹組成。二年前,書畫會曾把金門帶到臺灣,這次則是踏出臺灣,走進金門。」
我會學佛,緣於二女兒的身體狀況,也受二女兒的引導。居於愛女心切,我希望為女兒找到一條心清念淨、無煩無惱的路。進入大乘真言宗,我想了解今世因緣,探知生命的究竟。
學佛是一條長遠的路,貴在言誠心、行篤敬,故既讀經典,更求力行。
學佛無止境。我們在藏院,把經典一讀再讀。學習期間,學員還要台上、台下報告,由師兄姐引領、訂正、說明、力行……。
佛法不離世間法。對人生,早期我以為:「哭笑人生,起起落落。」現在則是笑談人生:「在人間,就要適應人間生活。凡事往好處想,人間即淨土。發慈悲心,知該知、做該做。我願認認真真做人,作自己喜歡做、能做的事,願以書法來弘揚佛法。」
晚年的我,人到那裡,心到那裡,筆也寫到那裡。如:我為老師錦江人鄭善禧教授寫「行舞於錦江浯水間」;我由金門赴廈門參展,書「行舞于鷺江浯水間」;紀念謝宗安老師的書法展,我在安徽天柱山下寫「摩崖石刻‧流泉山谷」,又書「行舞于安庆天柱山鷺江浯水間」;到海南島則書「行舞于海南鷺江浯水間」,……。
回顧八十年(1939--2019)來金門大環境的變遷,以民國68年(1979)中共停止砲擊金門為斷,正好是四十年(1939--1979)的戰爭,四十年的和平。
我10歲經歷古寧頭大戰,19歲經歷八二三流亡,赴臺進讀台北女師,23~26歲返鄉,創辦了金門第一所幼稚園,27~30歲再保送台北師大,31~33歲,再回金城幼稚園,34歲,民國60年(1971)斷然離鄉遷臺,去時,金門仍是處於單日砲擊、戰地戒嚴的狀態。
戰爭,讓我深刻體會金門孤島生活之艱苦閉塞;戰爭,也提供了我奔向臺灣新生活的出路!
離開金門後,是金門家鄉的老父、手足、親友,讓我與這塊土地一直保持著密切的連繫;是金門大環境由戰爭走向和平的大變遷,讓我後半生的日子越走越順泰,還讓我得到金門文化獎殊榮!
回顧此生因緣,我充滿感恩,佛恩、父母恩、師長恩、眾生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