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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恩的故事》成長之師

發布日期:
作者: 鄭桂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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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的一生當中,或多或少會有貴人出現,不管是真心誠意幫助你,還是用言語行為來諷刺你、激勵你,只要是能讓我們成長改善,甚至脫胎換骨、重新做人者,都稱得上恩人,也值得我們感謝他!雖然我從小至今皆算平安順利走來,並未歷經太大的波折和災難,但有幾人卻是使我這輩子都忘不了,他們在我生命的扉頁上更留下記憶深刻的印子。

記得我小三那年,班導師發生一場嚴重車禍,無法來教課,致使我們由代課老師來上課,這位許老師和一般代課老師不同,我曾經懷疑過她的學經歷證書來源有問題!她年紀極輕、又挺個大肚子,行事作風特立獨行、不按常理出牌的任教態度,更叫人吃不消;可虧了有她才鎮得住班上那些頑劣份子,只要她強硬有魄力地一聲令下,那些人倒變得安份守己多了。

當時我老是覺得老師很愛針對我,幼時的我個性較懦弱溫吞、說話的聲音又像蚊子叫般(小學的成績單評語欄幾乎是沈默寡言、孤僻安靜之纇),每回輪到我上黑板寫字或被點名唸課文、或者班級的灑掃應對進退:::等等活動,她常有意無意地︹特別關照︺數落我,次數之多令人很反感,只要她走近我身旁的走道,那莫名的恐懼及壓力便急速籠罩我,所以越緊張越會「突槌」,我想許老師一定也有感應到吧!

有回月考完畢,老師為了表示獎勵大家,提出一個出遊方案,她問大伙兒「有沒有近距離看飛機從我們頭頂上起飛、降落?」此言一出,同學們個個睜大雙眼.張大嘴巴,一副不可思議的模樣呢!老師接著說:「人人都有機會,想去的同學舉手,可是今天回家後要再徵求父母的同意。」想當然耳,我也在此波騷動中舉手了,只見她清點人數後,就指了我說:「你不能去ㄛ,平常作業的字體寫那麼小,應該趁月考後把握時間加緊練習。」此刻彷若一桶大冰水澆灌而下,心中那分傷心不平的滋味,簡直是難以言喻的!

此後,我為了一雪前恥,便奮發圖強.力爭上游、勤下功夫練習寫字,不知在那悠悠歲月中,字體進步到哪個程度,只知以國中階段來看,常榮任學藝文編股長,又要外借別班當書記,更參加校際硬筆字比賽,而不負眾望、拔得頭籌者,皆非我莫屬。我常在想這一切都應歸功於許老師,若沒有她當初那番苛責及刺激,也不會有日後力求上進的我,或許她早忘了那個討厭鬼,但我卻永遠也忘不了那曾經啟蒙我的老師。

生命中的另一個貴人,是我高校畢業後就職的老闆,那是一間客家人開的鋼鐵公司,全公司上上下下從業員皆為親戚,而我是唯一的外來者︹閩南人︺。公司由三位兄弟合夥,大老闆管理楊梅分公司,二老闆掌管台北廠內外事務,三老闆負責跑外務,大家同心協力、本著客家人勤誠篤實的作風齊打拚,但不理解他們個性的人,常以龜毛、囉嗦、小氣來定位他們,我覺得頗不公平。由於在台北上班,與我較有相處的是二老闆,他是個冷面笑匠,我常無意間瞥見他那靦、手足無措的笑容,︹笑意要爬上他臉龐是很不容易的︺,雖然他平常不苟言笑、更常辭不達意,可他真誠的身教卻是良好的典範,一位如自家父母般的長者,有點嚴厲、要求高、批評亦不少,是教導我從善如流的一盞明燈,在他身上看到堅毅耐勞和寬容的影子,確實使我獲益不淺。記得有一回,我把鐵板的尺寸估價錯誤,害公司損失不貲,在我緊張個半死之際,他見狀不僅無責備之舉,反倒以安慰的口吻說:「人非聖賢,孰能無過。」如此的包容與信任,更令我羞愧與感激,否則以我當時的薪資計,作一年都不夠賠償公司的損失呢!有一年他到楊梅巡廠,鐵架上一綑重達十多噸的大鋼卷滾落下來,他走避不及,左手臂整隻被壓扁了,不得已而截肢,我們到醫院去探視他時,或許是一時無法接受事實,他臉上露出敵意與不安,與平日和氣善良成反比,令人不禁鼻酸!這打擊過沒多久,在他自己調適後,我們見到的是更有自信和親和力的他,他說:︹失去一隻手臂,卻讓他更暸解生命的價值及意義︺。在他笑容的臉上,彷彿是看到他燦爛的未來,讓我更加覺得他是個勇者,更值得我自省和尊敬。

這些人與事雖然已事隔多年,但對於他們的教誨與照顧,依然深烙在記憶中,借此一隅,表達心中感謝之意,更將秉持勤僕熱誠的態度面對人生,不負他們的鼓勵和厚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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