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敦煌滄桑

發布日期:
作者: 陳膺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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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荒涼的沙州上
追覓古聖的印跡——敦煌莫高窟
敦者盛也,煌者大也,它是漫漫孤漠的一塊綠州,北經玉門關,南出陽關,是千里絲路的重鎮,唐朝詩人王維的陽關曲:
渭城朝雨浥輕麈
客舍青青柳色新
勸君更進一杯酒
西出陽關無故人
敦煌,又稱沙州,瓜州,大學者陳寅恪說:敦煌是中國學術的傷心地。它是河西走廊,甚至也是絲路的博物館,是中國半部的藝術史,也是包括中原儒家文明,及中西亞回教文明,與南亞佛教文明的交匯地。
敦煌的傷痛,始自匈牙利人斯坦因,賄賂看守莫高窟的中國道士王圓籙,他付出大約三十英磅的銀子,卻載走幾百車的壁畫及經典,隨後俄法德英諸強蜂擁而至,敦煌大批佛教國寶文物,從此淪落世界各地。令人驚悚的是,窟內發現藏經洞的那一天,正是八國聯軍決定出兵的日子,它因無比深厚而長久沉默,也許深厚正是沉默的原因,恰如喧鬧總是淺薄的表情,大詩人余秋雨到了莫高窟,他說:看了一會,聽了一會,我發覺自己也被捲進去,身不由主,踉踉蹌嗆,被人潮所挾,被聲浪所融,被一種千年不滅的信仰所化,自己已經碎為輕塵,甚至連輕塵都沒有了。
公元四世紀末,東晉法顯大師,以六十五歲的白髮高齡,從長安西出取經,在他六十七歲那年的寒冬,翻越了蔥嶺,這是天山,喜馬拉雅山,崑崙山,三大頂級山脈交匯的險隘。
根據大師傳世的佛國記所載,當時的千里荒漠,上無飛鳥,下無走獸,望人骨以標行路,就在法顯西越蔥嶺的同時,西域龜玆國的鳩摩羅什,在前秦苻堅派大將呂光,率大軍摧逼下,由西域東行前往漢地弘法,這東西二大高僧的逆向交疊,在中外的佛教史上,有著極高的意義。
在二大高僧出發的十幾年後,法顯帶著大量經卷,由斯里蘭卡,歷經三個多月的海上飄泊,回到了中土的青島,先在嶗山上創立了佛教道場,後輾轉回到東晉的首都健業,亦即歷史上六朝金粉的南京,畢生譯經數百卷傳世,與此同時,鳩摩羅什卻被呂光扣押在涼州,整整十六年。
在這漫長的歲月中,鳩摩羅什奠下了深厚的中文基礎,待苻堅的第二位繼任者姚興,派兵把他搶到長安,開始了中國佛教史上,最偉大最輝煌的佛教翻譯事業,大師一生譯經三百餘部,門下弟子數千人,樹立悲智雙運的典範,並與當時中土的高僧,道安及慧遠皆有書信往來,開啟中土大乘之門,姚興賜贈十大美女,大師無奈收受,雖出污泥而不染,弟子數千質疑師近女色,師吩咐弟子端上數十鐵釘,當面逐一吞食,並正色告誡弟子們,汝但吞下此釘者,皆可近女色,弟子拜服,師被押涼州時,淪落莽夫之手,被逼騎劣馬、喝烈酒,而不改其志,真菩薩也。所譯金剛經及法華經,千古傳誦。
大師涅槃前曾說,此生所譯經典,若不違我佛深諦則火化時,令舌頭完好一如生時,荼毗後全身盡灰,唯舌鮮紅獨存,這即是三寸不爛之舌的由來。
望著大漠上灰濛的天空,遙想高僧們為法忘軀的精神,心頭萬般感慨,滿懷感恩,阿彌陀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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