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仙花吐豔
水仙花含蓄,像一抹微笑。
歲末寒冬,年關將近,市面上開始擺出漂亮惹人喜愛的水仙花,散發著隱隱地優雅香氣,和幾許淡雅清芬;但令人疑惑的是,為何純白色花朵會成為大受歡迎春節擺設?這與春節習俗慣於擺放寓意帶喜氣的紅色物品不同呢 。
水仙花是很容易植栽的,選個精緻的淺盆,將球莖置於盆中,在適當的陽光、溫度、溼度下,只需一些清水、幾粒石頭,它就能自力更生地生根、發芽、開花。在冬天百花凋零時,水仙能獨樹一幟,花繁葉茂,一副欣欣向榮地樣子,自然而然成為農曆年最受歡迎的應景花卉。
水仙一開花滿室生香,但它不開花時怎麼辦呢?俗語稱為「裝蒜」。不開花的水仙宛如強迫自己封住花苞,無論外在條件有多好,鐵了心憋著不開花 ,像在與人玩捉迷藏,樣子像顆蒜頭,這時又能耐它何呢?
裝蒜幾乎是所有生物的本能,就像人常常在說與不說實話中掙扎,但人們除了愛裝蒜以外,也不甚有耐心,一旦等不及,就直接丟棄裝蒜之人,如同春節過後的水仙,淪為回收物。水仙清雅中帶點鮮黃的花朵總會定期綻放,清雅飄逸地為人們送來縷縷清香,看到水仙的秀麗姿態,就知道春天的腳步近了。
農曆春節前後是水仙花的花季,在《女史》中,水仙與報歲蘭並稱「夫妻花」,水仙又有「凌波仙子」的美稱,為春節必備的吉祥花卉。
我國水仙原產於江南,以其高貴、獨特氣質,被古今文人譽為「勁節之花」,與「歲寒三友」─松、竹、梅齊名。
水仙花是平凡的花種,雖非奇花異卉,但它臨水而立、清雅飄逸的姿影,卻贏得文人墨客的青睞,而有「凌波仙子」的雅稱。歲末冬寒,清瑩純淨的娉婷花影,飄送幽淡清香,散發文雅瑞氣,迎春納福意味濃厚,因此又有「報歲花」的美名。
水仙花秀逸淡雅、平實無華,不招搖、不爭妍,潔白中透出悅目的柔黃,更凸顯出塵脫俗的美麗。宋.劉邦直詩曰:「借水開花自一奇,水沉為骨玉為肌,暗香已壓荼蘼倒,只此寒梅無好枝」,短短數語,將凌波仙子的特質與丰采作了最傳神的描述;對照「蓮花出污泥而不染」的高風亮節,它擁有典雅高貴的絕世風華。
記得小時候,每到農曆春節將近,媽媽在大掃除之餘總會叨唸著:該去買幾盆水仙花擺在客廳的茶几上,隨即滿室芳香,也沾染了新春的喜氣。總在全家團圓的時節,滿室生輝,盡情噴吐生命的芬芳,讓人沉浸於幸福安詳的氛圍裡。因此,我鍾愛水仙的卓絕花姿,與它那耐人尋味的素雅。彷彿那是迎春納福的儀式,於是在我的心裡,水仙花便等同於迎春花。一眼望見水仙花,在靜謐的夜燈掩映下,娉婷玉立,花瓣月白,心蕊嫩黃,柔美透明。水仙如光映現眼前,使人眼睛一亮,精神為之清爽。
純白的水仙花有著黃色花蕊,雖然沒有繽紛豔麗的顏彩,卻擁有出塵的美麗。那正是我喜歡的,無須過於招搖,也保有屬於自己的風格。那清明的美一直佔據心靈,綻放著羞怯的矜持。
日前我買了一盆正陸續盛開的水仙花,那青蔥翠綠的葉片扁平狹長,有點像大蒜,我國有句俏皮話:「水仙不開花─裝蒜」,正好足以充分說明水仙植株的外表特徵。水仙孤傲的姿態及醉人的芬芳,總是贏得人們的喜愛,將它安置在客廳裡最顯眼的地方,的確散發滿室生輝、春到人間的喜氣。
水仙在春節前夕開花,加上花姿孤挺,花香濃郁撲鼻,因此國人每逢春節就會在家裡神桌上供一盆水仙,一方面應景,一方面討吉利。由於「花」與「發」讀音接近,人們在春節祭祖拜神時,誠心供上花期正旺的水仙,心裡祈求能在新的一年裡吉祥如意又大發。
年年歲歲花相似,歲歲年年人不同。然而凝眸水仙,仍有融融暖意流過心田,風流雲散之後,總要留下一些時光的印痕,就像春風吹後,田野中的小草,會再次拱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