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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種悠悠鄉愁──美人蕉

發布日期:
作者: 李迺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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期盼總會帶來驚喜!還不到端午節,二樓前庭的美人蕉花開了,有色澤紅艷艷的及黃澄澄顏色的大、小花美人蕉,再加上友人特意找來的斑點大花美人蕉一起爭奇鬥豔,引來蝴蝶和鳥兒在花卉四周盤旋,裝點出與眾不同的庭院景觀,庭院景觀擺設雖雜亂無章,但花兒怒放時著實令訪客眼睛一亮,真令人心曠神怡;而美人蕉花一開,最興奮的莫過於心愛的外子了。

憶及還是孩童時,我常常可以在水塘或是田間小徑旁、甚至在深山荒野裡,都能看到生長得十分茂盛的美人蕉花叢生。通常美人蕉在鄉下因為滿山普遍並不起眼,讓人感到有什麼特別的,尤其在秋、冬季,但是一進入夏季之後,五至十月間整遍的美人蕉花競相開放時;有紅有黃、甚是更多的顏色,使整個環境就好像被它燃燒了起來似的亮麗;水池邊鮮綠粗大的美人蕉花枝葉顯得十分醒目,鮮豔的花色更讓你不得不注意到它的存在。有了它,人們的心情顯得較輕鬆,連酷暑難耐的夏日也感到清爽些!

小時候身處在戰地的一般百姓,受戰地政務管制下是難以擁有一台個人相機的,沒能拍下任何美人蕉花的嬌艷身影;人的慣性就是只習慣常存在眼前跟隨的事物,對於身邊所擁有的環境總是不會覺得特別珍貴;很少會有人特意地去栽種滿山遍野就有的美人蕉花;隨著時間流逝,當年的小女孩已成為十三歲孩子的媽,曾在身旁存在的美人蕉花叢,竟在不覺中不復見到她們的蹤影::;一直到去年年初才又再次與美人蕉結緣!

記得去年年初,外子因工作關係,已有年餘未曾返回他的出生地-位於淡水山上的老家探視親娘,外子特意挪出時間回了趟淡水過春節,稍減其不能時常陪伴婆婆的孺慕親情。

在外子返回金門時,帶著興奮的語氣告訴我,他特意從老家屋後摘來一把大紅、黃色各半的美人蕉種子,要在金門自家栽種;外子眼睛晶亮地告訴我,美人蕉在他孩提成長中如何陪伴::。親手將紅、黃兩種顏色結出呈渾圓、質地黑色堅硬的黑色種子混合埋在二樓前庭的大型花盆裡,時常看顧著。終於種子從尚屬寒春的日子挨到初夏,嫩綠葉芽終於鑽出土面。

向來鮮花代表著幸福、吉利、友情和文明的象徵;美人蕉在炎炎夏日綻放開來,色彩繽紛,鮮艷奪目。美人蕉鮮艷奪目的大型花朵令人讚嘆!根據取樣會喜歡美人蕉又會特意地去栽種它,通常個性是勇往直前、樂觀進取的人,因為美人蕉的花語是代表『堅實的未來』;兩歲時因小兒麻痺而終生必須柱著一支拐杖的外子正是這般開朗的人!

看著紅、黃色小花美人蕉隨風嬌搖著;我對外子嘀嘀咕咕的說:「我記得美人蕉有著好大一坨又一坨的花瓣,顏色還有紅、黃、白色;不似眼前的紅、黃色小花美人蕉花形如此嬌小!」外子則搖搖頭,說他只見過小瓣紅、黃色小花美人蕉,沒見識過我形容的「好大一坨又一坨的花瓣」。為了證實有我形容的美人蕉花,夫妻倆爭執解釋老半天;喋喋不休、個性又倔強得如我一般的人最喜歡追根究底,我馬上上網搜尋美人蕉相關資料。哇 !美人蕉資料可真不少!還有一則佛教故事!

早聽信佛的朋友訴說過一則對於美人蕉的傳說:「依照佛教的說法,傳說美人蕉是佛陀的腳趾流出的血。惡魔提婆達多用大石頭偷襲佛陀,還好在大石頭未滾落前,就已粉碎為上千個小石片,但是還是有一片擊傷了佛羅的腳趾頭,趾頭流出的鮮血被大地吸了進去,隨後便長出了美麗而鮮紅的美人蕉花。」

外子淡水老家田野自然生長的大多是花形二公分左右的紅、黃色小花美人蕉,而我小時記憶在金門見過的大多是有花形五公分以上的紅、黃色、或雜色大花美人蕉,株枝可長高到二公尺喔;可見美人蕉品種繁衍有很多變化的。

既然查得有我形容的大花美人蕉,為證實金門島上曾存在,我不死心地央著請老公開車到我記憶所在地尋芳。

一路上隨處可野地紅、黃色小花美人蕉隨風嬌搖著;但就沒尋到我形容的大花美人蕉;一面開車慢行的外子一面形容在台灣鄉下的孩子經常會摘下花萼吸吮花筒中花汁,滋味清香甘甜;我猛點頭說也曾在缺乏零嘴的孩提時代,小朋友在美人蕉花叢附近玩耍時,嘴一饞就會摘下一朵朵紅色美人蕉花萼吸吮,果真似蜜般更清甜喔!外子又談及小時候家庭貧困,守寡的婆婆養育四個小孩,努力工作換取三餐都有一頓沒一餐了,根本沒有餘力購買玩具,況且窮鄉僻壤的鄉下人也不知道有什麼新式現代玩具能買給孩子們玩;而這田野邊就有的美人蕉種子可成了件好玩的古早童玩哦!它成熟的種子採下來後,就地截取一段綠竹管,將種子擺在小竹管的上端,再從管子下面向上吹氣,那個渾圓的小黑球就會騰空飛起來,可以和朋友比賽,看誰吹得高!或當吹槍互射同伴玩,也把黑子當彈珠在地上彈,玩法可數不清了。而住同鄉村婦女們總愛在年節相約逗陣做粿,慎重摘選美人蕉葉片洗乾淨備用;把各種生的紅龜粿、蘿蔔粿、芋頭粿等放在這種的美人蕉葉片上,再放進蒸籠裡蒸,這時原本愛玩四處跑的孩子還會帶撒嬌的守在大人身邊,在大灶旁幫忙添添材火啥的,目的就是能嚐到剛蒸出來的糕粿,那含有淡淡的葉子香,熱騰騰的滋味特別好吃。鄉下人儉樸,粿吃完了還將葉片埋進土裡,當有機肥料,真是一點兒都不浪費哩!在早年人們看中那美人蕉開有美麗的假花瓣,顏色又艷麗、花型也特殊、又是可生存「久久長長」的長年叢生植栽,讓古人早早就感受到它強烈的存在意志。因此在台灣婚嫁禮俗中,多會特別選用開紅色整棵蓮蕉連株,做為女方必備的陪嫁物,做為暗示「早生貴子」、期盼「多子多孫」的象徵,金門大多採用帶子芋頭,都有子孫繁衍的傳統意思。那大本的美人蕉花型較美也特殊,可以作切花、插花材料。鄉下人還取美人蕉根莖,搗磨澱粉釀酒、食用、製粉條;後來有商人研究美人蕉的莖葉纖維可以造紙,中藥也研究美人蕉全株可以做藥用,經濟價值是有提高了,但功效如何就不得知了。外子強調一點就是美人蕉的存在與否正是環境變化的指標,尤其是天然水源地周邊也可以種植美人蕉,觀察生長情勢,維護水源地不被銷毀。

啊!快看,那是大花斑葉美人蕉!我與外子車巡到太湖湖畔終於看到人工栽種做美化用大花黃色花瓣上噴散紅斑點品種的斑葉美人蕉,不禁拿起下車拍攝留影,真美!沿湖返家途中經過金門高級農工職校;就在轉角時,突破驚喜不已,我們又尋覓到紅色大花美人蕉靜靜簇長在校園牆腳,今日真是幸運應證了我兒時映像!

其實外子喜歡美人蕉,正因為早年就出門在外,才大學畢業剛踏出社會就來金門外島工作,無法常常回鄉吃到婆婆的拿手手藝,自然而然懷念起家鄉的點點滴滴;婆婆擅長米食糕粿,目前在淡水老家尚在種菜賣菜之餘,在農民曆特別節日時會利用傳統大灶蒸做各種不同的米食糕粿,或販賣或饋贈親友,住在淡水偏僻鄉野間的婆婆,她用純手工耗時費工所做出的米食糕粿頗獲好評,常有熟人在年節前就預約訂定請她代做;婆婆喜歡摘取老宅前後自家栽種的美人蕉葉片,當蒸米食糕粿食用墊紙,那利用美人蕉葉片蒸出來的糕粿或食物含有淡淡的葉子香。

因為地球的溫室效應致使花序都亂了譜,美人蕉也曾先綻開一株過,記得今年的早春顯得特別冰冷,自家陽台上種的白梅早已開花結果,驚奇的是那色澤紅艷艷的大花美人蕉竟在寒流來襲時大鳴大放起來,且花期前後長達近月餘,為我們在寒風中帶來一絲絲暖意。如今嘴裡吃著肉粽,欣賞著花開日盛的美人蕉::外子的心中也倍增著另一種悠悠鄉愁吧。

※後記※

整理擷取的資料:「美人蕉名字的由來,是因為葉子形似「蕉」葉,全年可開花,燦爛耀眼,有「美人」之姿;美人蕉(CANNA);Canna indica L. var.orientalis(Rosc)Hook.f.。原產於印度、馬來西亞、中南美洲、目前大部份為園藝栽培種。別名又稱曇華、蓮蕉花、白蓮蕉、紅蓮蕉、黃蓮蕉、連蕉頭、連蕉、蘭蕉。

科屬美人蕉(曇華)科,是球根花卉,為多年生塊莖草本,株高七十至二百公分間,成株莖常叢生狀,粗壯直立,地下有根莖,多分枝。多盛開於五至十月間,盛開於夏季,冬季呈休眠狀態。無毒,繁殖能力非常強健、栽培容易、抗熱及抗污染力強。對於土質選擇不嚴、性喜濕潤地之土壤,喜陽光,全、半日照或稍蔭蔽均能生長;只要生長的地方靠近水源處便生育旺盛,為極佳的庭園觀賞植物。若為盆栽時,需採用盆徑30公分以上的大盆。除庭栽、盆栽、花壇栽植觀賞、也是切花材料;重點是由於花形及整株體形極大,所以,最適合種於花圃或大花盆中觀賞。使用切花時,要注意整理其葉片的方向。品種繁多的美人蕉有與眾不同的花朵構造。它的花萼和花瓣很小,一點都不起眼,艷大又耀眼的假花瓣是雄蕊特化而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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