菜市場裡的老小孩
菜市場有一賣蛋的女攤商,她的身旁都會跟著一個頭髮已花白的老小孩,原本以為是攤商的女兒,後來聽她對老小孩自稱阿姨,才知不是。
女攤商在賣蛋的同時,也會注意這老小孩的動靜,最常聽到她叫老小孩要把左右腳的鞋子換過來,並且告訴她要怎麼穿才不會穿錯,但老小孩還是常常穿錯。而女攤商總是不厭其煩的一遍又一遍的教她,沒有絲毫的慍色。
這一天,我去買蛋,沒有看到女攤商,只看到老小孩一人在顧攤。我挑好了蛋要讓她秤,她顯得很侷促不安,不知該如何是好。這時我聽到女攤商的聲音了「阿姨教過妳了要怎麼秤,妳不是會了嗎?沒關係慢慢想」女攤商也跟我說抱歉,可能老小孩要想一下,而且動作會比較慢。我笑著說「沒關係我可以等」。老小孩抓了好幾次頭皮,還按了好幾次的數字,但都覺得不對。女攤商來到她的面前,又教了她一次,當她很吃力的告訴我多少錢時,可以看出她很高興。
但這樣的工作,顯然她做不來,阿姨也怕客人久等,所以之後老小孩就不再幫客人秤蛋了。但是她會幫忙搬紙箱,也會協助其他的攤商擺好架上的貨物,也會幫忙跑腿,彷彿是菜市場攤販們的共同助手。攤商會給她一些酬勞,她拿到這些錢時,我看她笑得很燦爛。而當她攤開手上的錢給阿姨看時,阿姨都會對她笑一笑,並且摸摸她的頭說她好棒。說真的,這一幕令人看了很感動,感動兩人的互動是如此的情真意切,感動些許的錢就能讓一個人如此開心,她是那麼的容易滿足啊。
有一次我快到中午才去市場買蛋,老小孩正準備回家,附近的攤商有拿橘子、有拿香蕉、有拿木瓜、有拿高麗菜,都是要讓老小孩帶回家的。但是她的阿姨跟她說不能拿別人的東西,其他攤商覺得奇怪,為什麼不能拿。阿姨說因為她不會分辨是別人給的,還是要花錢買的,在她還沒有教會她要如何用錢買東西前,拜託各位好朋友不要給她東西。
雖然我不知道老小孩為什麼是由阿姨在教,而這個阿姨是否與她有血緣關係,我也不得而知。但是從攤商對老小孩的種種行為來看,她在在都是要告訴老小孩要怎麼生活,要怎麼融入社會,這如果沒有強大的耐心和毅力是很難達成的。雖然我一點忙都幫不上,但我想,多買她的蛋準沒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