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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方傳說》從「燒金」談起

發布日期:
作者: 澳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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歷史課本告訴我們,造紙術是東漢時期,蔡倫所發明的,相傳我們拜拜所用的「金紙」,也是蔡倫的發明,據說「小蔡」有此發明,是有件不太光彩的內幕,由於發明造紙術,當時的社會接受度不高,造成紙張嚴重的滯銷,「小蔡」一家瀕臨破產邊緣,他急了,也病了,老婆見家裡即將斷炊,除了無法諒解「小蔡」的辛勞,嘴巴更是刻薄,脫口一句:「嘸路用的查脯子,乾脆去死死算了」。也因為老婆的無心氣話,卻啟發了蔡倫的靈感,於是與老婆串謀,演了一齣騙人的「詐死」戲碼,演戲要逼真,道具當然不可少,事先將滯銷的紙張,用剪刀來個改頭換面,重新包裝:紙張中間貼著金箔為「金紙」,貼著銀箔稱為「銀紙」。他老婆為取信世人,除了搭設靈堂,且哭得逼真,更絕的是一連幾天,在他家門口焚燒哪些所謂的「金、銀」紙,街坊鄰居不免好奇,紛紛向她老婆打探:「所燒何物?有何作用?」,他老婆開始誆稱:「死去的丈夫前來託夢,告知燒化後可作為陰間所使用之錢,燒越多可保亡者免受惡鬼欺負,且所燒化之錢,又區分為「金、銀」紙錢二種,金紙係燒給神明,銀紙又稱冥紙,是燒給往生的「亡靈」等云。眾人聽後便開始仿效,紛紛向她購買,從此我們這位施手段、詐死的「小蔡」不但賺滿荷包,更推廣了燒金紙的風潮,然施詐騙錢定怕東窗事發,「小蔡」的下場,若非連夜搬家,便是著布鞋「跑路」去了::::。

所謂:「有山著有水,有神著有鬼」。姑不論世間到底有無神鬼,既然舉頭三尺有神明,且人在做,天在看,試問哪麼多雙眼睛看著你,自在否!連我們孔老夫子都說:敬鬼神而遠之。倘若世間無鬼神,何來害怕避之?浯島金門宮廟多,神明更多,家鄉父老們莫不咸信:「有呷有行氣,有燒香有保庇」。人生我,我生人,代代相傳的鄉俗及文化,若冠上「迷信」二字,除了太沈重,也是對先人祖輩的不敬,理由無他,也無須解釋,因為哪就是我們的「根」::::。

人說:「青瞑ㄟ興博柸,跛腳ㄟ興起同。」浯島金門最興「燒金」的是誰?是大人?是小孩?全錯!答案是「老大人」,而且是女的「老大人」,她們為何哪麼喜歡「燒金」呢?若說她們內心空虛,亦不為過,她們具有「老大人」囝仔性特質,記憶力退化了,祇記得從前種種,卻很容易遺忘了眼前事情,她們鎮日「碎碎念」,說過的話重覆再重覆,最常吐她槽的不是別人,是她視為寶的「金孫」,口徑總是:「安嬤汝講規路十遍啦,安嬤汝真煩呢」!試想家裡沒有忠實的聽眾,又贏不了歡迎的掌聲,當然祗有走出屋外,說給神明聽較為實際,神明除了能賜給全家人平安,更能扮演絕佳,且「無言」的聽眾,她們口才一流,是有原因地,試想打從年輕跟神明交陪搏感情,說相同的話語,遠的先從台灣的「甘仔孫」求起:莫不平安、順俗,加上頭殼硬,近的從阮子、阮孫、阮新婦的大八肚,尚未降世的嬰兒,一併祈求,絕佳的口才就是這樣鍛鍊地,但不知神明被她疲勞轟數十年,會厭煩否?筆者認為神恩廣被,應不會與「老大人」計較,況且我們從她虔敬的話語,可體會她拜神的誠心,例如年輕輩稱呼神明,頂多是某某王爺,而她已當上阿祖級,對神明卻不敢賣老托大,開口無不:某某王爺公祖,我想即便神明對她可能有哪麼一丁點的煩,然每回被她「公祖」的頭銜冠上,內心必然茫酥酥,也就不會嫌煩了::。

老阿公一般拜神,為什麼沒有老阿嬤勤快呢?論理阿公德高望重,受鄰里尊敬,出口成章是他的拿手絕活、滿肚子故事,配合絕佳的表演天份,任你怎麼想,他與神明打交道的本事,就是差阿嬤一級,原來老阿嬤雖然沒有阿公的學問與見識,要她膨風也「膨無路」!但她有一項天賦,就是不怎麼會害羞,當她一踏入宮廟,即使旁人眾多,扯開嗓門根本無視旁人的存在,像她如此優點,但不知德高望重著稱的阿公,做得來否!記憶裡孫子輩對阿嬤的反應是:「安嬤,卡細聲咧,阮ㄟ歹勢」。而阿公的反應則更直接:「老查某,卡細聲咧,見笑死」!接下來則是將整只「金紙」,丟給阿嬤一個人去燒,供桌上的「順盒」供品,更忘了收,趕忙走出廟門,嘴巴還在「碎碎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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