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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咱的俗語話》尾牙尾牙番薯相「合」的

發布日期:
作者: 許丕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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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緬懷先民的寬厚仁風

「尾牙尾牙,番薯相合的」,顯示著先民豁達、寬宏、仁恕、包容的氣度與對年節的重視,也是「推己及人」聖訓的實踐 。

每年,一過「冬節」,迎頭而來的就是擂著臘鼓、催逼「年關」的農曆十二月,「年冬」雖已收成,男男女女,老老少少,卻都為著新年的來到而忙碌,儘管有著「囝仔歡喜過年,大人煩惱無錢」的壓力,還是懷著既興奮又期待,滿心愉悅,迎接新年的來到,畢竟,那是「一元復始」、「紫氣東來」、「門迎百福」、「戶納千祥」、「天增歲月人增壽,春滿乾坤福滿堂」的新歲月,鴻運總有當頭的時候。

十二月十五之後,是除舊佈新的開始,先是敬樑神、拜地基主、土地公,叩謝一年來的護佑,祈求來年更為順綏平安「大趁錢」,然後,主婦們就動手拭佛龕,清長案桌,換「佛祖冠」,整理香爐、拔除香腳,作為年終大掃除「採塵」的開始,而全部拚掃、清理的工作在二十四日送神前必須完成,好讓家中諸位神明清清爽爽,乾乾淨淨,「漂漂撇撇」,歡歡喜喜「上天奏好事」,回駕後更要「下地保平安」,千萬不要帶著人間主人的居處「無清器」的惡劣印象上天與玉帝見面,此與其他地方要待送神後神明不在了才除舊清掃擦拭的習俗迥異,且二十五日眾天神下降,人間眾善男信女以新環境迎迓,也是敬神尊神之道。

十六「尾牙」表示正式進入「年兜」邊的階段,先民們到了「尾牙」就宣示「番薯」五穀開始「相合的」,以現在看「番薯」並不是什麼特別「貴重」的物件,但早年祖先們長年以「番薯」(包括生的、乾的荌籤、荌脯、荌薯粉」作為主食,能大方大度地任人採擷,確是了不起的仁風,正顯示先民是如何以隆重、歡慶底心情來迎接吉祥瑞福的新年,而且不能講粗話、出穢言,一切和和氣氣,起善念、存好心、作好事、講好話、做好人。不像現在社會動不動就以罵人為能事,開口閉口,「三字經」沒遮沒攔,像什麼「屁股」、「卵葩」百無禁忌,實在是「無衛生擱呣識字」。

「尾牙」也是「頭家」設宴酬慰伙計員工的日子,相傳有以「雞頭」辭退「身勞」的冷酷舉措,現在已經少見,倒是狠心的企業經營者為逃避資深勞工較高的薪資待遇,刻意將「三高」員工藉詞遣退或美其名借重專長,暢通人事管道,由甲公司調往關係企業的乙公司,年資待遇福利在乙公司重新計算,如此一來,以往的辛勞努力就完全白費,這種惡待「三高」員工(年資高、職務高、薪級高)的所謂「新企管」,實際是剝削勞工權益的爛招式。

尾牙敬神,「生理人」必辦三牲酒醴以示隆重崇敬,也是慶一年的豐收,普通家戶則是「芡番薯粉」及菜蔬數碗,現在改以青果。也有許多鄉親在尾牙食「擦餅」。移居台北後,當地習俗是食「刈包」佐以鹹菜、花生粉、芫荽,與家鄉筵席中的「大肉胡椒包」相似,只是「刈包」較大,「胡椒包」則小一號。

在早年,過了「尾牙」就不再催討債務,讓生計困難、景況欠佳的鄉親不要在年前為債煩心,這項寬厚仁恕包容的不成文風俗,不知現在還有人遵行否?報載某「執行處」的大爺,「鐵面無私」地將低收入戶賴以維生的「救濟金」扣得所剩無幾,不由人更欽服先民「厚德載福」的胸懷。

燒「神馬」「早送神佔好位」後,二十五日「天神下降」通常不殺生。但主婦們則忙著磨米、舂米炊甜粿,鹹粿,且有「二五 炊粿勿會生菇」的傳說,是否應驗,不必放在心上,倒是把過年必備的「粿」炊好,免得靠近「年兜」忙不完。「二九下方」,「二九暝」就是除夕,大月是三十日,小月才是二十九日,男女都是「鬧烈滾滾」,女的是剝菜、洗菜、切菜、 雞鴨、滷封肉、魚炸、蝦炸,大鼎小灶,不停地炒、煮、燉、煎、炸,經濟好、收入多,愈富裕則愈豐沛。男的則貼春聯、橫批、門錢,然後是敬神、拜祖。「辭年」,用三牲酒醴,「隔年飯」、「隔年粉」(芡番薯粉)、甜粿、柑(帶葉者),飯上「插飯春」(金花式的綵花),擺芋子芋孫(旺子旺孫),家中燈燭輝煌,晚餐一家團聚,「圍爐」大團圓,守歲過「子正」,家長焚香「開正」,鳴炮慶祝新年,大地回春,景運宏開。

據說「年」是兇猛野獸,每年農曆除夕之夜就四處傷人,形成「劫關」,為求自保,家家戶戶大大小小聚在一起,以通紅燈火驅獸,亦是壯膽,一過「子正」午夜十二時,獸自然退,慶幸過「年關」,是以燒香放炮,新衣新帽,迎接昇平新歲月。現在「年獸」已不再出現,人們已走過緊張恐怖的悲情時段,從此以後企盼「日日是好日,年年過好年」,風調雨順,國泰民安人長壽,所有的災厄苦難通通「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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