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浯心漫談》﹃黃金﹄回憶話兒時
年前,參加親戚喜宴,與久未謀面的表妹碰面,比我小12天的她,因為早婚,孩子都上高中了,相較於遲婚的我,孩子才剛上幼稚園,還真是羨慕早婚的她,兩人聊起兒時點滴,都不免要感嘆歲月遞嬗催人老。
記憶中,很小就開始讀幼稚園的我,就很愛搭公車去大姑姑家做客,原因是大姑姑家有個表妹年紀與我相仿,她個性溫和善良,所以,兩個人玩起來從未起過爭執。上課的日子,就必須起個大早到鎮上上學的我,大概是因為很愛賴床,所以,公車司機先生常會看見穿著金沙幼稚園圍兜兜的我追著公車跑,當年金沙公車處的站長還曾跟媽媽開玩笑,說我這個小丫頭這麼愛跑步,長大後肯定是個跑步高手,可惜真的應了『小時了了,大未必佳』的名言。幼稚園只上半天課,如果事先經過媽媽的恩准,我會在下課後,在沙美公車站坐開往金城的公車,然後,在何厝下車,走過了窄窄的田埂,穿過了竹林,大姑姑家別緻的閣樓就出現在我眼前。來到大姑姑家做客和表妹兩個人會玩剪紙洋娃娃的遊戲,她也會帶我到田裡『煨蕃薯』。印象最深刻的是,當年表妹年紀小小,就開始做很多家務事,包括提著豬食去豬舍餵豬,有一次,竟然就出了狀況了,當時大概家裡很少限制小孩什麼行為是危險的,所以,表妹的舉動在我看來,什麼事都覺得新鮮。話說,大姑姑家的豬舍前有個糞坑,不知道為什麼,那天竟然沒有加蓋子,表妹從小身手矯健腿又長,一跳,就從豬舍的門前這一頭跳到另一頭,緊跟在她身後的我,什麼都沒想的跟著她的腳步前進,還沒來得及反應,就已經「噗通」一聲跌進了糞坑,看我來不及反應傻愣愣的站在糞坑裡,表妹趕緊朝著家裡喊救命,大姑姑在家裡聽了,趕來把我撈起來,除了笑得沒力氣外,不忘立即把我帶到家門口的井邊一桶水一桶水的往我身上淋,還好那時候正是初夏,午後不冷,且糞坑剛清過幾天,所以,豬糞也只到我的膝蓋處而已,所以,情況還沒有太糟,只是,雖然洗得很透徹,但回到大姑姑家,還是滿身異味,大家聞了紛紛掩著鼻子偷笑,還好,大我們幾歲的大表姊很聰明,立即拿來明星花露水往我身上猛灑,兩種味道的混合,說真的,也還是很難聞。
提起這段往事,倒也想起那個年頭,住在鄉下的務農家庭,大概都會有豬舍養豬,人豬比鄰而居,可是很稀鬆平常的事,我家的豬舍當時就在住家旁,不知道是哪位高人的指點,糞坑的沼氣在加裝管線後,連接到廚房,就是最好的燃料,所以,除了麥稈、高粱稈和木麻黃可以當柴燒外,豬糞的沼氣也讓我家的廚房比別人多了一種選擇,所以,當許多能源回收再利用的案例提起豬糞沼氣可使用時,我都會想起兒時家裡廚房特有的氣爐。只是,在金門縣政府有計畫的改善住家環境,要求豬舍遷建後,我家的氣爐也正式走入歷史。
走入職場後,因為工作的緣故,有段時間常返金做人力的招募,也抽空到大姑姑家拜訪多次,看見已經改型的養豬場,就要想起往日看見表妹餵豬、做豬肉加工的過往,包括跌進糞坑的往事。當所有的曾經陪伴成長的建物都已經走入歷史,回憶就成了茶餘飯後最佳的話題。再與表妹相遇,糗事一籮筐的童年彷如再回到眼前,喝喜酒的歡樂氣氛伴著話兒時的趣味,時間好似就此暫時停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