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靈哈啦館》回娘家過年
『嗨!淑娟大姐,新年快樂!妳現在哪裡?山東嗎?』我忽的從被窩兒裡坐起,頓時睡意全無,整顆心被這新年裡的第一通祝福激盪的一陣狂喜。
起床吃餃子的時候,我把剛剛的小插曲講給蘇叔叔和嬸嬸聽,我告訴他們,這位袁淑娟大姐是山東人,五十多歲,就在去年她嫁到金門三年多時,先生因癌症過世,她滿懷著悲痛離開了金門回到山東,因她在︽金門日報︾發表的一篇文章引起我的注意,後來有幸得一因緣際會與她認識,雖只匆匆見了兩次面,已為她的賢淑與深情而感動,遂連夜趕工,在她離開金門的前一天,我在︽金門日報︾發表拙作︽留下依戀,帶走祝福︾,僅以此為她獻上我的深深祝福。當時我們互留了電話,想等日後淑娟大姐再來金門時再聚。但我怎麼都沒想到,我隨口說的我今年會回娘家過年,淑娟大姐竟然記在心裡,還打電話來給我拜年!
我嬸嬸也替我感到開心,她說這證明我在金門生活的很充實,既有發揮自己愛好(指寫作)的空間,又交到了許多好朋友,我點頭稱是,並告訴嬸嬸,眨眼離開金門有兩個星期了,對金門的家人和朋友,我真的開始有些想念了呢!
上午蘇叔叔把我們送回娘家以後,我拿起電話打回金門,給公公婆婆、叔叔嬸嬸、大姐姐夫以及各位好友一一拜年,我告訴他們北京好冷,今天零下16度,我等過了正月十五就會帶女兒回金門等等。
大年初一,村子裡的鄉親們還保持著挨家挨戶拜年的習俗,現在的拜年形式已經進步到不必真的下跪磕頭了,早幾年我還沒結婚那時,晚輩來給長輩拜年,是真的叩拜呢,沒嫁的女生享有不必出去拜年的特權,男孩子可就躲不掉了,弟弟跟隨堂哥他們在村子裡一圈轉回來,常常叫苦連天:磕頭磕的膝蓋都痛了……那時我和姐姐就常常慶幸:還是當女生好耶!
我家因為有個全村最高齡的老奶奶,來拜年的人一批接一批,爸媽準備了香菸、瓜子等等,我的工作責無旁貸:給大家倒茶。也因為大家好幾年都沒看到我了,詢問的話題可就多了,我一一答覆著眾人的問題,東聊西扯,一天的時間很快就過去了。
年初二,是女兒女婿回娘家的日子,我姐姐一家老早就來到了。姐姐的女兒才十三歲,已經比我姐高出了半個頭,姐姐的兒子剛五歲,是個標準的過動兒,他的綽號叫『小皮蛋』老爸說,這小皮蛋每次來,不破壞一件東西那可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叔伯家的兩位堂姐也專程來找我聊天,我們姊妹全部到齊不容易,於是老媽就提議今天誰都別走了,中午通通留在這裡吃飯。幾位姐夫也被我弟弟請到我家來了,吃飯的時候,姐夫們看我發福成這樣,就輪番開我的玩笑,家鄉的習俗很多,有一條為我最愛:小姨子和小舅子可以罵姐夫(當然不是罵髒話那種罵啦)!眾姊妹中數我最小,這項小姨子的專屬特權我很小的時候就會善加使用了,在幾位姐夫心目中,我從來都是以伶牙俐齒出了名的,時常以欺負姐夫們為樂,而姐夫們好像喜歡被我數落,一見面,不等我開口,就會先找話題跟我鬥嘴,這不,這次幾年沒見,我的噸位比上次回來足足多了10公斤,正巧給了他們機會叫囂:
『ㄟㄟ,台胞小姐,聽說妳現在住金門,金門我是沒去過了,但我想那裡一定物價很低,吃肉都不用錢吧?哈哈……』大堂姐的老公││我的大姐夫首先發難,我嫁到台灣後他一見到我總是叫我『台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