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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師長胡璉

發布日期:
作者: 廖明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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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師長胡璉」!「我是十一師的」!在抗戰和戡亂時期十一師的官兵,都自認非常榮耀的。

胡伯公是民國三十一秋由預九師師長調掌第十一師,在湖北省秭歸縣到差。他一到職,馬不停蹄的連續到各團集合幹部訓話。他在訓話中,過度強調十一師起於行伍之間的老幹部們的存在和價值,語辭中尤多抑貶和輕視軍校各總隊分發來師的學生,(當時軍校十七期各總隊畢業生,分發至十一師的多達百餘員。)因此,他在茅坪三十一團對幹部一番訓話,一週內軍校同學逃亡了十二位之多。

當時純軍官校第十七期各總隊同學,有任排長的、有仍任連附的(見習官);二分校五、六兩總隊,因在民國三十年五、六月就分發來師,有升任中尉排長的。師長他在陳嘉埧對我們三十二團訓話,點幹部名時,即詢及第一連中尉排長徐萃文:「你分發來本師,不到一年,又沒打過仗,你怎麼升了中尉排長?你看我那些上士班,從上海打仗下來,都沒升官」。如此一來,各團暨師直屬部隊,一個月內,軍校十七期分來師內各總隊同學,任排長的,或任連附的,逃亡達三十多員;而且逃亡的同學告狀到軍政部及軍校校長辦公室,說:「胡璉不但不接納軍校學生;反而百般輕視和諷刺」。

師長胡璉,也許感覺這麼多的學生逃亡,或上級有所指責,特令副師長兼政治主任羅賢達,到各團召集軍校十七期在師服務各總隊同學開座談會,以示安撫。在三十二團開座談會時,幾經促請,無同學發言,我沉不住氣,站起來,大意的說:「一個部隊的存在,要更能發揮他的戰力,固應要這個部隊的老幹部的回蘇和起示範作用,對他們所流血汗的肯定與讚揚,以及重視優良傳統的發揚;另一方面,更祈求和予取新份子的投入與新養份的注入。如果我們師裡排擠軍校學生來部服務,那有如人的身體僅有軀殼而無靈魂。上海作戰下來的班長,到今天擲彈筒都不會用;上海作戰下來的連長,到今天只會叫「站到放!」的口令。到底師長他要帶領一支僅有軀殼的十一師?抑或要帶領一支具有靈魂的十一師?」我這一番話,嚇壞了同學們,都為我的未來,甚至擔憂到我的安危。倒好,也許大人有大量,抑或十一師的「意見公開」和「錯誤公開」的效應,我仍當我的排長,一切都正常和平靜。

師部駐紮在秭歸縣金岡城,師長胡璉每在週會或朝會,常常領導幹部研讀三民主義或指定(有時抽籤)幹部做讀書心得報告以及參與師直屬部隊勞動服務和師部軍官做運動。那時師部有俄國顧問,他們曾教授一套很簡單又實用名為「擊棒」的運動作為官兵課餘的運動,師長胡伯公常參加這項運動;而且師長成為「擊棒」運動的高手,常參加參謀處和參謀們一起做是項運動,師長總是拿第一。

人是感情的動物。日久生情,抑或是師長胡伯公的作風所向?一天一天的師裡的幹部們,不大討厭他那三角眼和一口老土的陝西腔。民國三十二年石牌會戰後,師在八斗坊之陽的山峰,建立一石碑「陸軍第十一師石牌戰役陣亡官兵烈士墓」。墓成之日,師長胡伯公率全師各部官兵代表千餘人致祭,並致誄詞,聲戚色悲,哀痛淚下,哭訴失聲;與祭者,莫不感動和悲慟!亦隨著師長而哭泣!戰場上建立的感情,那真才算是生死的真感情。自此以後師長在師裡聲望日隆,信仰日堅,甚至讓他罵上幾句,感覺是很光榮的呢!

師長掌十一師,直至掌十八軍;以及抗戰勝利後,十八軍整備為第十一師,他仍掌整編第十一師。從民國三十一年到民國三十七年於河南省確山線的駐馬店成立第十二兵團止,這段日子中,可惜他自己未寫下回憶的事蹟。如魯西南:曹縣、城武、荷澤、臨沂、泗水、曲阜、蒙陰、南麻。華中地區:大別山、開封、洛河、上蔡、蘇北解圍載知奇於曉店子。黃氾區作戰等。如能留下著作,其價值遠勝泛論古寧頭作戰、金門憶舊等著作。

近百年來,在中國歷史中,師長伯公算得上是能說、能寫、能打的罕見的文武兼備的將才。他的一舉一動、一言一行,是他部隊士氣的指針,更是戰力的消長;他的一喜一怒、一步一趨是他僚屬景仰和樂道的,更是全體官兵的模式和座標。以做他的部屬為自豪!穿戴十八軍十一師的服飾與標幟為榮耀!「我是十一師的!」「我的師長是胡璉!」較十字軍東征還威風似的。這種三信心的建立,全賴師長的能說、能寫、能打的全才。我可以大膽的說:「近百年來中國歷史上的將領,絕少匹配,就外國史蹟中,也是難得」。

歷史事實和價值,自有歷史來評比。在歷史長河的滌蕩中,洗不掉英雄的本色。胡伯公的功過是非自有歷史的認定。今日為胡伯公寫傳的文章,片段的、成篇的,我倒也拜讀過些。但並不是為胡伯公作歷史的定位以及他特具的氣質與風格的撰寫與描述。胡伯公各方面他都有特具的神韻與風格,是他的老部屬,都會記起他那自豪的神氣、作戰的勇氣、罵人的酸氣。

伯公也是善於自我比擬和自我包裝的,他說話常喜用以自我為主格的語詞出現在他的談話和對官兵訓話中。

如:「我們革命軍人」;「我們十一師」;「我胡璉」;「我的官兵」;「我看毛澤東那土包子」等等,以陝西土腔發「我」這個音調,在十八軍的幹部聽得是非常自然而又有親切感的。

又如:他常用軍隊代號和軍人所佩設符號做為激勵士氣、雄壯軍威和他自我述志。「龍蟠」─十八軍軍部暨軍直部隊的代號所佩戴的符號;「虎踞」─十一師部隊的代號和官兵佩戴的符號;「彪炳」─十八師部隊的代號和官兵佩戴的符號;「豹略」─一一八師部隊代號和官兵所佩的符號。如將「龍蟠」、「虎踞」、「彪炳」、「豹略」用白話文聯合起來解讀:那就是一個偉大的人(龍者,帝王之尊)憑恃雄才大略(豹略│即韜略,將略)和偉大光輝的功業(彪炳│即光輝偉大的功業)可位居龍蟠虎踞之都。伯公愛以龍自況,如:「九龍」、「龍蟠」,掌第一軍團在桃園建立營舍時,營舍概冠以龍字,如:龍岡、龍吟、龍駒、龍風::等等。有心人當然套上「胡璉滿腦的帝王思想」!伯公自己也愛說:「我們老陜十有九不通,一通就成龍」。這個龍字,真的影響他的一生。

當此之時,不能屈亡存道,貶身效事。「十萬幹部,百萬雄兵」的雄圖述志之舉,最是遭忌的。況且「土木系」暗中已經人家有計畫的消除中。「功高震主」,或說「排除異己」,歷史的軌跡在慣性的完律中是不會出軌的,伯公啊!

除嚴肅的一面,胡伯公更有讓人捉摸不到的幽默,他任十一師師長時,令一王海濤的副營長去辦全師的軍士隊,王任軍士隊隊長。王員呈報軍士隊開辦事項中,內需購鬧鐘一只。師長胡伯公批示:「照准。唯鬧鐘一只,可買一公雞,貴隊結訓後,殺來可打牙祭」。該軍士隊,師參謀處通知下週一上午八時開訓,屆時師長親臨主持,週一,師長率領參謀長暨承辦人員準時到達軍士隊,軍士隊無動靜,師長問王隊長:「師參謀處不是通知八點鐘開訓嗎?怎麼你部隊還沒集合」。報告師長:「公雞還沒叫」!王隊長立正回答。師長回頭笑笑:「參謀長:公雞算是送他們了,鬧鐘還得給他們買一只吧!我們倒還鬥不過這小小的隊長,折了公雞又賠鐘」。此事記得一字不漏,因為我是該隊的中尉區隊長(三十二團第二連中尉排長兼調)。

伯公出使越南後,每次回國述職,我多次前往台北延平南路官邸去拜候他;一次邀同金讓兄去看他,承告知作學問的事。他說他「未去越南前,總自認英文尚可,到了越南才知英文是瞎子也是聾子。讀英文以及做任何學問,未經嚴格的檢驗,自己決不可自滿」。又承他的關注到我同金讓兄的生活,說:「我能用盡力量為你們弄個師長當,也不過解決一下你們家庭生活而已!又豈能發展你們的抱負?何況我不一定有這個力量」。

之後,見過伯公幾次,唯少談軍中事;有一次重提他任陸軍副總司令給我說過的話:「你不應因跟我胡璉做過事而有影響吧?」他過七十大壽,在台北親友、部屬為他祝壽,恰好我從澎湖防地回台北,躬逢其盛,並拍下伯公伉儷壽慶的珍貴鏡頭留念。他壽終追悼,未得回台祭奠,遺憾在心!民國七十五年,在國防部指派率其孝眷暨祀友前往金門海祭伯公,得聊表寸心。

今逢伯公百年冥誕,承大公子胡之光先生邀請,參與昔日袍澤前來金門祭奠。海水洋洋,我心悲傷。伯公恩德,山高水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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