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同時伸出手，當主任把教鞭高高地舉起時，他們懼怕地把手縮了回去。

　　「男子漢大丈夫，敢罵人又打人，就要有接受處罰的勇氣。」主任教鞭一揚，兩人的眼睛同時眨了一下，「把手伸直！」兩人同時又把手伸出來，但主任只是嚇唬他們，並沒有真的打下去。「古志傑是一個非常用功的好學生，除了功課好，待人又有禮，你們不但不向他學習，反而看他不順眼，罵他臭屁，罵他小雜種，又侮辱人家的母親，你們這種行為對不對？」主任說後，用力地拍了一下桌子，「對不對？快說！」

　　「我錯了。」林坤良微微地抬起頭，偷瞄了主任一眼。

　　「你呢？」主任對著李家誠說。

　　「我也錯了。」李家誠不敢把頭抬起來。

　　「既然你們知道錯了，馬上向古志傑同學道歉。」

　　「對不起，古志傑。」兩人同時轉頭，向古志傑鞠躬道歉。

　　「如果以後敢再罵同學、打同學，或找同學麻煩，你們隨時給我小心！」主任用教鞭猛力地拍打了一下桌子，疾聲地警告他們說。

　　孩子的事雖然已經落幕，然而，古秋美的心中卻有一個揮不去的陰影，自己的不幸，勢必會讓子孫蒙羞。儘管她已遠離昔日那個環境，從良嫁做人婦，過了一段幸福快樂的時光，而今，卻被一個無知的孩子，再次地挑起她內心的疼痛，讓她陷入痛苦的深淵裡。幸好，孩子是乖巧懂事的，並沒有因自己的母親曾經是軍中樂園的侍應生，以及不同姓氏的父親是一個屆齡退伍的老北貢而自卑。相反地，卑微的出身，讓他更謙虛、更奮發、更有鬥志，更懂得潔身自愛和孝順父母。孩子的領悟力和記憶力都很強，加上對自我的要求和不斷地學習，在求學的過程中，從小學、國中、高中到大學，在各級老師的指導下，一路走來竟是那麼的順暢，讓老師和家長無憂無慮，這或者也是老毛和古秋美最感安慰的地方。

　 10

　　經過一番評估，老毛決定辭去開計程車的工作，專心做廢金屬品買賣的生意。然而，他並非挑著籮筐出門去撿拾，而是憑藉著幾年來累積的經驗，做起了買賣廢鐵的中盤商。

　　他向村人租了一片廢耕的農地，築了簡單的圍籬，搭了一個能遮風避雨的棚子，備了磅秤，按斤計算向一些專門撿拾破銅爛鐵的朋友們收購，再加以分類綑綁或裝袋。每年金防部會成立一個「廢金屬品處理小組」，專門負責收購民間的廢金屬品，然後轉運赴台銷售，承辦這個業務的正是他服務於政五組的朋友老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