曉玲,加油
曉玲─阿惠的小妹,當我從妳大姐口中得知妳正痛苦萬分、走不出情傷時,我心都疼了,忍不住想對妳說說話,因為感情的事,我也算是過來人,妳正在經歷的這一切,我也嚐過,比黃連還苦,我知道。
妳26歲,我大妳11歲,我在妳這個年紀時也碰巧結束了一段感情。那是初戀,是高中畢業後踏上人生地不熟的台灣時,所談的第一段戀情。說來好笑,喜歡他而且想要和他有個結果只是因為去了幾趟台中,很想要在台中落腳,而他是台中人,有一個親切的媽媽,完全符合我心目中最佳的婆婆人選,就這樣。
除此之外,我和他的個性可說南轅北轍,興趣、嗜好更是大相逕庭。A型魔羯座的他顯得沉默寡言,爬山、溯溪、攀岩是最熱衷的活動,我曾以為喜歡大自然的男人不會變壞,所以儘管這些都不是我的最愛,但在愛情力量的加持之下,我認為興趣可以培養。
他要攀岩,我跟著去,雖然沒有能力攀登,但那段時間,對於蜘蛛圈內人、岩場及攀岩的相關術語,也能朗朗上口,如數家珍;他約爬山,我跟著去,最差勁的一次,在雪山攻頂的路上因小腿死命抽筋而退下陣來,那是我第一次感覺到:愛情,原來也有極限。
我用心在耕耘那段感情,儘管在台北讀書的我為了約會常常得利用休假日前一晚南下台中,到達時打過電話之後還得在深夜略顯昏暗的車頭等上一個鐘頭,才能盼到他的出現,而我沉醉其中,不以為苦。
有時,假日沒有活動,朋友找去聚會,一陣酒酣耳熱,方城之戰開打,我像個被擱在東家與西家之間的花瓶,在觀戰嗎?說不上是。常常,過了午夜,撐不住的我兀自在那打起盹來,耳邊尚且聽到他說:這一圈打完了再走。我卯足了耐性在搏感情,至今想來,都覺得不可思議。
獨自在台北的日子,電話也是冰冷的,泰半是我熬不住思念打去,因為他說他口拙,不知打電話來要講什麼。年輕時的我活潑容易親近,身邊並不乏追求者,我可以擺高姿態不正眼去瞧送來11朵玫瑰的男子,而對他-那個僅釋出微量電波的莽漢,我卻始終抵擋不了。男人不壞,女人不愛,真的。
在當時,好友們對我的這段戀情並不看好,三番兩次勸我放棄。他不適合我,這句話我足足跟自己說了六年才採取行動,談判分手的那天,他從台中北上,一碰面,一個求去,一個不放;一個嚎啕大哭,一個愁雲慘霧;眼看著頹勢無法扳回,他從口袋裡拿出媽媽為他準備的鑽戒,要求婚吶!我是吃了秤砣鐵了心,怎麼樣都不肯再繼續,望著他失神離去的身影,我其實好想喚他回來。慶幸我當時並未那麼做,現在想想,給不合適的戀情畫上休止符,未嘗不是兩造最好的結局!
曉玲,分享給妳我的過往,只是為了替妳療傷,至於能否止痛,可得全靠妳自己。妳比我睿智,談不下去的戀情,我花了六年才結束,而妳,一年多的時間就知道變調的戀曲不被祝褔,該告別了,妳忍痛提出分手,對方順勢答應,這麼輕率的處理方式讓妳痛不欲生,不能自己。
我一直認為金門兒女有種特殊的韌性,套句現在話說,也就是抗壓性比人強,雖然我是五年級生,而妳是六年級後段班,但我相信,在同一塊土地上成長的妳我,這種性格不會相去太遠。
曉玲,加油!走出情傷是妳唯一的路,試著跳脫出框住妳的那個框架,以一個旁觀者的身份來看待這一段情緣,等妳成熟了,妳會發現,對於那個男人妳只有感恩,感恩他點綴了妳的青春,豐富了妳的人生,如果沒有這一段,說不定老了以後,妳會感慨生命不完整。講這些,妳或許覺得八股,但至少相信我,撐過了這一關,一定有一段全新的、專門為妳打造的戀情在等著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