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衣帶漸寬終不悔

發布日期:
作者: 樂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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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約在小學三年級時,我就從隔壁的阿兵哥那兒學會了桌球,此後的四十幾年間,不管外界的誘惑有多大,我依然樂此不疲,一直到現在,自己都已經是五十開外的「中古」人了,還是迷途不知返的深愛此道,不但戀戀不忘,而且還執迷不悟,引為個人運動強身的第一選擇。

  記得,剛開始學球的時候,是在軍人營區的室外空間,旁邊是一塊一塊空心磚砌成的迷彩圍牆,因為空心磚有諸多的縫隙,有時候擊球點比較準確,球兒就會不偏不倚的掉進磚縫裡面去,運氣好時,磚縫比較大,容得下稚嫩的五指,總能在費盡九牛二虎之力後,幸運的救出桌球;運氣差時,磚縫過於狹小,儘管我和球友絞盡腦汁、想方設法,死命的把手掌伸進縫隙裡,儘管周邊的皮膚都給摩破了,甚至還因此汩汩流出血珠來,球兒仍然無法順利取出,使大夥兒打球的雅興大打折扣。  

那時,一顆小小的自強牌桌球,山外的源成書店才賣三塊半錢;卻幾乎是我一個星期省吃儉用的零用錢總合,你說,我怎能不心疼?

  還記得升上小學六年級時,有全縣的桌球賽事,一天上午,上國語課時,蔡清楚老師問同學:「我們班上有誰會打桌球的?」我不假思索,本能的高高舉起了右手,當天下午放學後,蔡老師就帶我到金門官兵休假中心(位於金門日報社附近)的康樂室去練習,因為學校沒有桌球等相關設備;此後的兩個禮拜左右,我幾乎都在此摩拳擦掌、與球為伍,蠻以為在不久的將來,就能代表學校出場比賽、為校爭光了,可是卻事與願違,蔡老師大概是嫌我的球技尚不夠成熟,不足以應付大場面、大比賽,那一次,我沒能代表學校參加比賽,引為兒時的一大憾事。

  但是,失之東隅,收之桑榆;不久以後,老師在上壘球課時,發現我的臂力頗為驚人,就幫我報名參加縣運會的國小壘球比賽項目;我在平常練習時,可以投擲出四十公尺左右的距離,比賽那一天,可能是因為觀眾太多、心情太緊張、風向又不對,所以僅僅擲出三十幾公尺,雖然,這種成績沒有敬陪末座,但也應該是同組倒數的最後幾名了。

  我記得獲得第一名的,他足足擲出五十幾公尺遠,是金城國小的選手,聽說他在課餘時間,時常幫父母幹粗活,星期假日一有空,就背著一個自製的、有保冷效果的「冰箱」,到處去叫賣枝仔冰;還記得比賽的地點,是在現在金城國中的技藝教育館前面的空地。

  上了金湖國中(剛開始叫「金湖初職」)以後,我的球技依然不惡,有一次,我們的校長周建齡先生心血來潮,竟然親自出場挑選桌球選手,輪到我上場測試時,他看到我「好學」的名字,馬上脫口而說:「陳為學,你為不為學?」排在我後面的是陳自強同學,校長一見到他「強壯」的名字,也立刻高興的問他說:「陳自強,你強不強?」校長當天的興致頗高,在一旁等著測試兼看熱鬧的同學,第一次聽到校長的幽默問候,早已個個笑得人仰馬翻、擠成一團。現在回想起當天的情景,還是覺得異常的溫馨。

  儘管我的球技不錯,但是在國、高中時代,卻從來沒被選進校隊的紀錄,實在是因為自己的籤運總是不太好,幾乎每次在第一輪或第二輪比賽時,都會碰到難纏的強手,要不然就是碰到剋制自己球路的對手,所以士氣總是很低落,屢屢敗下陣來。

  國中時,還沒有老師擔任我們的教練,上了高中,學校設有桌球社,我就迫不及待的報名參加,教練是鼎鼎大名的洪福壽老師,在他指導我們桌球的那一段時間,我也沒有打進過校隊,在學校裡,我也從來沒有贏過他,奇怪的是,畢業以後,我每一次參加地區的大比賽,不是第一輪就對上洪老師,就是第二輪就碰上他,剛開始時,我也總是輸給他,後來,我學會了抽球和拉球等高層次的技術,終於可以和他分庭抗禮了,慢慢的,就有擊敗他的紀錄,報了我多年的「數」箭之仇。青出於藍而勝於藍,我相信這是敬愛的洪老師所樂見的。

  時光荏苒,打從我進入職場迄今,也已經有三十幾年了,在這一萬多個日子裡,儘管滄海桑田、世事多變,吸引人甚至迷惑人的運動項目也多如牛毛,但是任憑它時移世易,我對桌球的熱愛,仍然如初戀般的濃烈,也許,這就是我始終如一個性的反射與映照吧?

  是的,衣帶漸寬終不悔,為伊消得人憔悴,能讓我投注數十年心力於斯,而不知反悔的,大概也只有桌球這項迷人的運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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