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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季的等候

發布日期:
作者: 邵建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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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官知覺化開久違的芬芳,松柏參天靜視著足下的寧靜。

很難想像,那芬芳曾伴著血腥的泥漬,寧靜的背後卻是震天地的嘶吼。「她」一個用故事、血淚堆砌成的島,緊張的軍事氣息隨著時間散逝於風中,我在這找尋屬於她的故事。

對於生於高雄的我而言,這片土地的任一景物,都是陌生,都是新奇。散落一地的軍事築城,綠黃相間迷彩的色澤,為她添上幾許陽剛風情;陣陣的海潮,一波波地混著微風,為她混上陰柔的嬌妝。就這樣在陰陽的揉合下,她就神采奕奕的專美於世人前,毫不羞澀。

她的美,總讓人想為她寫些東西;她的美!怕被人遺忘。

一張入伍令,與她結了一段緣,過海的鄉愁,竟在這片土地上化開。假日的午后,一點悠閒、恣意的放縱、一輛變速單車,伴著路旁的木麻黃,斑斑的樹痕紀錄了戰爭年代的艱辛。順著金城往古寧頭的方向前去,車輪自在輕飄的往北轉動,越往北走,似乎愈能掀開這原始的氣息。有人說漫步在雲端是浪漫的;那蔭影掩映的小路必定更勝雲端,畢竟繁忙的生活中,這股悠閒夾雜野趣是奢侈的,雲端又豈能相擬這快意。

由烈嶼轉乘至金門的南山,「南山」一個位於古寧頭戰場旁深具歷史意義的小村落,在那海風吹拂的自然公園中,展開了半日的田野追擊,『追尋溼地野鳥的蹤跡』,「南山」當下就不僅是南山,而是一段冬季的等候。

少人少車是島上的特色,難尋人生的沸沸,去除了四輪傳動的橫衝直撞;一道海峽,技巧性的避開了文明的吞噬,保留了她的嬌美,「古樸純淳」是浯島的胎記,那得天獨厚的與眾不同。順著自己的自由意識,朝著雙鯉湖前進,路旁的樹蔭撐起烈烈暑氣,順著下坡就這樣金城到了雙鯉。

寧靜的南山聚落,那靜中帶著孤獨的氣味。內心對於週遭產生了一種脫節與不相容的感覺;浮浮的心,似乎還嚮往捷運的穿梭,比節的廈林,也許這時需要有人興高彩烈的附和:「對呀!熱鬧比較能滿足眾人的慾望!」那就好似有人了解自己一般,如同孩子吵著要糖,只是要引起注意一般;這股了解的情緒,會一直累積,直到自己覺得溫暖不已,讓自己的影子與他人的影子重疊在一起,得到了短暫的快樂。

不同的是,金門的恬靜可以釀造一個人的思維,將思維如老酒般漸漸地沉澱,累積自我散出的魅力,而這股魅力從自己身上產出,當然也不會從他人的言行中逝去,覺得有趣的是,外在的繁華躁動似乎無法填補充滿,你呢?是否!她值得期待。

跳出了北半球酷寒的冬季,這成為多數鳥類的避風港,一個冬季的等候。

雙鯉湖畔柳樹垂垂,悠閒的小辟鳥鵜在湖面悠游,划出一圈圈的漣漪;讓人的心情順著湖水的同心圓,一圈圈的擴散,盪出水漾的微波。散出一陣愉悅與自在都在那同心圓中,緊緊藏附著。

摸著老屋粗糙的牆面,拐個彎,步行在村落的古道上,隨時都有意外的驚奇,電線上停著幾隻喜鵲;遠方稀稀白點,是白鷺的駐足;燕尾式的飛簷上,突有一隻棕背伯勞拍翅而飛。目光只要一個角度的變動,就有一份新的驚奇、心的感動;足前鬱鬱的大蒼松,有一漏斗式的鳥巢,足以讓人想一窺其中~巢的主人是誰的秘密!畢竟太多嬌客在此駐足,將我的玩心都激昂了起來。

猜想了許久,才見到一隻啣樹枝的喜鵲,築著。為了自己的家,振翅一搏,那怕狂風逆拂,忐忑地耐心築巢。細想人生又有幾陣狂風,豈可敗給一隻鵲鳥,沒想到賞鳥竟賞出了生命的悸動。看牠們認真的模樣,很難想像只是一個冬季的等候,一個短暫的停留。

成群的鸕鶿,在遠方的枯樹上,若沒有望遠鏡的輔助,總令人誤認為樹上的枯葉,那種真真假假的驚絕,惟有現場體會,否則文字的贅述再多都是多餘的。就在驚奇左方的景物時,剎時右方又有難計數的鸕鶿從天際拉展開來,那一陣壓黑一片,田埂中的我忽覺得渺小,不停地縮小、縮小、再縮小、擴大、擴大、再擴大於天地間,撒出一片難忘的景緻。

看著遠從千里外飛來的朋友──「裡海燕鷗」,在慈湖中優雅的姿態為今日的行程畫上圓滿的句點。那麼多的詞藻,也點不出這些嬌客的珍貴,惟有踏上這不思議的旅程,你的驚嘆定會大於我的發現,你的體會定會勝過我的描述,「南山」等著你來作客,期待下一段的緣起。他的美,值得一個又一個冬季的等候,一次又一次的造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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