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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伯說笑談之九放港是性命錢

發布日期:
作者: 浯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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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伯約十四歲時划小船載客人,因船停泊在大海深水處,岸上的人要搭船須經由小船的載送才能上船,載送一程收二角錢,而船班又不定,一趟船一天出去也算一趟,十天出去也算一趟,而船上的船員又多搭免費的,所以阿伯那時的收入有限,另外幫汽船下錨,起錨等工作領月薪,這兩份收入還是很少。那時船上的職權是這樣,船開時舟代公(船長)最大,船若靠岸則事務長最大,那時有位名叫楊港生的事務長讓阿伯念念不忘,他是離漳州六哩路壁爐村的人,他看阿伯每月的渡小船沒啥出息,阿伯表示,沒法度,父死只能一日渡過一日,一餐渡過一餐了沒辦法。有如古時說的「猴尾將上更官尾」沒變之意。那位楊姓事務長問他要不要到船上做小公司(小弟、童工),阿伯問他答:

問:小公司一日工資多少?

答:沒錢,還要每月貼一半的伙食費,如船員每人交三百你則須給一百五。

問:楊先生,你叫我一個月貼半個月伙食費,那我要從家裡拿錢來放人(有如被關從家中拿錢來放人)?

答:沒囉,你也有好處,船底的東西你可以賣給客人,別人不能賣。

阿伯回家躺著想,做不成大不了再回去划船。

問:但是我沒錢,我「口袋扁扁,十三個口袋都扁扁」表示沒錢之意。

答:我借你五百元,一天還十元也可,還一百也可,隨意你一個月還一次或半個月還一次都可以。

阿伯拿到借來的五十張十元鈔票回家找母親幫忙也順便告知事情經過。之後買了鴨蛋、肉粽和一些餅類可吃之物上船加熱販售,那時鴨蛋和肉粽買價都是七角半,經加熱後合賺(加一倍價錢)賣出,因為「海中間沒甘庶榨,通海我一塊墘」下,在船上肚子餓,多貴的價錢你也得買,這小公司並非只有賣自己的生意,尚須幫忙船上做很多事。

做小公司阿伯那時半個月時間內,除了還清本錢外還多賺好幾百元,比正式船員賺的還多,不過這生意是看個人本事,做了一年多小公司後,原本八人合夥的船公司宣佈拆夥,原本以為這下須坐吃山空了,沒想到十五歲的他受到新船公司的愛護讓他繼續做船上伙夫成為正式員工有薪水可領,有零星錢可分,而他小公司的職缺由阿伯自己找和他一樣身份也是死了父親的人(同理心)。

阿伯一樣在船上做小生意賺外快,有時要學會安撫各船員,例如利用拜拜的時機幫十多位船員加菜:如此的添油,筋骨才不會澀下比較好辦事。雖然是做伙夫,但當時的舟代公(船長)很疼愛他,因為他真的很勤勞在做事,你若「貪吃、愛睏擱流  」、「吃沒輸人、做呣贏人」這很容易叫你回家吃自己。

舟代公駛船時,阿伯都張大眼睛注意看,偷偷學著技巧且不可開口問,若舟代公心情好會多少告訴你一聲,沒辦法說得「有根有骨」那麼透澈,駛船時、直板、橫板如何擺才不致於讓船靠岸這才是真功夫。

阿伯十六歲就領港(船開入碼頭之意),領港為船長之工作,那時個兒不高的阿伯,船上的每位船員年齡都比他大,且領港時間在晚上,老板怕他年紀輕沒經驗,阿伯則向老板反應請大人們儘量站在他身後以免擋了他橫看的視野,在駛船時,阿伯會注意風向、潮汐等影響船方向的因素,故而他駕駛時船不會有撞擊出現,這是整船的人肯定他技術的地方。而那一次的領港過的是封鎖線,這道封鎖線是在溪水兩邊用木頭大杉堆砌成寬度只有兩船可過的距離,這是為了防日本人進入而設的封鎖線。

(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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