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覽五日誌
街路上,有的人忙著沖洗門窗,有的忙著關店門,有的忙著趕辦年貨,有的大人帶著孩子在選購新衣新鞋,有的在擦拭麻將桌,小孩高興地放著鞭炮,提著供品敬神祭祖的人多了,「恭喜」、「新年好」的祝福話已此起彼落:::
天空又飄著細雨。我在紀念館大門前徘徊一陣,看看那兩張展覽的海報,已盡力守了五天了,任務完成了,可以捲收了。
再去叫杯咖啡!這幾天喝上癮了對面咖啡屋的咖啡。再來一杯吧,讓那香醇再陪我一些時刻,佐以這五天來的美好溫存。待咖啡喝完收畫就走。
當我步出咖啡屋,瞥見不遠騎樓下,三個小身影在玩耍,仔細一看,就是那天傍晚來看畫的那些小孩。一個小二,一個小一,一個幼稚生,三人在那下午起先在門前探頭探腦,我正招呼李老師母子而沒注意。後來,察覺到並問是不是來看畫?三人齊點頭。我就請他們進來看。他們小心看著,慢慢地看著。有時為了看仔細,還得踮著腳。有時三人竊竊私語,好像在討論什麼問題似的。對於這三個小孩結伴來看畫,原先是不以為意的,先入為主地認為小孩溜達兩三下就會閃人了,自己只顧和李老師討論,也以為三個小孩已閃掉了,竟然好一陣子出現在面前向我說「謝謝叔叔!」「叔叔再見!」讓在場的大人直說真是有教養的孩子,也很驚訝他們看得那麼仔細。在我許多次寫生的日子,總會遇見一些可愛純樸的小孩子,他們或問東問西的,或指導這指導那的,或是拿著紙筆陪在身旁畫,:::總留給我美好的回憶。如今,在這畫展時刻,又添了一樁,記下心來,也好增添回味。
準備收畫了,但許玉音來了。她剛從台灣回金,知道消息就過來。
夙聞地區有這麼位女油畫家,也時常見到她的作品。2005年10月曾在文化局第二展覽室參觀她的油畫展,對於那瑰麗的色彩、溫婉的風格頗有印象,也曾讀過明燦介紹她的文章--「乘著歌聲的翅膀」,但總緣慳一面,並不相識。今年初,同團赴廈門參展,才稍微認得。今早她能來,自己很高興,以她的繪畫修煉的功力,相信必能給我些好意見。
隨和的她看完後,一直誇說很不簡單。我一如先前對其他人所說的,表明自己才剛起步,要多聽些「忠言」,不可聽恭維溢美之詞,否則躊躇滿志會退步的。她接著說很用心已是不簡單了,而畫的感覺也滿耐看的。聽得讓我一再說感謝,並請她在簽名簿上留言,她大方寫著:「繪畫時,能從中得到一種快樂,就是最大的收穫。認真描繪,持續不間斷地慢慢畫出自己的世界,內在也更加豐足。─許玉音
2006.1.28除夕」。當要離開的時候,雨大了起來,下雨天,留客天,只好耽擱留下。兩人再談些寫作、書法的事,交換些心得。後來,管理紀念館的林小姐也加入,話題就更多了。
雨在過午十二時以後歇止。午飯後,和明燦、一安趕緊去收畫。三人齊力,霹靂啪啦,一下子就整理完畢。回家的車上,除了滿滿的畫外,也有著滿滿的祝福和鼓勵。
回到家中,邊將畫裝入紙箱裡,邊想到席德進的話「我慶幸我還繼續在作畫。過我自己選擇的自在生活。我把整個時間投入生活,投入藝術。至於我的『產品』如何?那又另當別論。」在展覽落幕之後,新的一年再過幾小時將屆,來給自己一個新年期勉吧,心想「堅持」兩字,應該是面對無盡長路時最有意義的也是最需要的。
過些天,這些畫將過個海,到烈嶼見見世面,接受批評指教。就當我裝好箱累在沙發上喘息,一個朋友打了電話來,問我的畫到底在哪兒展覽?我告訴他已經提早結束了,現已躺在家裡的箱子裡了。他嘆了氣說可惜。我只得安慰他不要將這件事掛記在心,好好去過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