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島嶼的容顏〉系列之三展前
辦次畫展不容易,尤其是要到外地,更是有著千頭萬緒的事項等著。所幸這次是兩個人的聯展,可以減輕一半的承擔。王院長一席邀展的話,的確給了一些壓力,為了不想在外頭漏氣,這段時間我們更勤奮的到處寫生,足跡走遍大金後,更跨海借來松柏老弟的老爺車,在小金門「橫衝直撞」了好幾回,待積累了相當數量並能從挑選出一些佳作後,便鼓起勇氣向院長確定展期。此時已是春花初放的三月天,院長的答覆是三、四月正忙著招生事宜,展期恐怕要選在五月以後。三月底再以電話聯絡確定的展期,五月中旬是雙方都方便的時段,時間訂下之後,工作的進行就更具體了。
首先是畫作的裝裱問題,王院長原先是希望我們能在金門裝框後再攜帶過去。畫能裝框當然是最好不過,但一個人二十件,若是裝框裝箱,那可是好幾件的大行李,想到還得經歷一連串繁複的通關手續,我的雙腳就跟著發軟,但不裝裱就像「佛無金裝」一樣,彰顯不出畫的珍貴。四月初與敏達商量後,決定先將畫帶去廈門,與裝裱商討論了好一陣子,最後決定先用紙版裝裱畫面後,再用透明壓克力罩住,畫的背面則加一層pk版,周圍四邊再用夾子夾住,這樣就變成一個有框的簡易裝裱形式,攜帶搬運方便外又不失美觀。
裝裱的問題克服之後,其他的事項就不那麼可怕了。五月初我因「驅山走海」畫會被文化局推薦參加台北「華山文化園區」的藝術博覽會,去了一趟台北。想到三女兒玲萱唸的正是視覺傳達,我集美畫展的標籤可以叫她來設計,對一個只熟悉word檔的人,要在電腦裡設計個什麼真是難如登天的,可孩子才一晃眼工夫便大功告成,真是隔行如隔山啊!出發的前兩天突然想到這是兩人聯展,如能在個人畫作的前頭擺上照片和簡歷作出區隔,除了可以讓參觀的人知道我們的背景資料,也將會使展場更趨完善。這一部分因已箭在弦上,只能拜託宏仁代勞了,過去無數次交代宏仁的事,他都不曾令我失望過,這回當然也不例外了。
五月九日金門日報的地方新聞版,由記者蔡家蓁撰寫的一則新聞,醒目的報導了我們將赴集美開畫展的事。那天正是農曆四月十二,城隍遷治紀念日,后浦城區籠罩在迎神賽會的歡樂氣氛裡,我也跟著隊伍東奔西竄,用鏡頭獵取繪畫的素材。路上碰到一些熟人,都問著相同的問題:又要到外地畫展,恭喜了,什麼時候出發?媒體傳送的力道真是快而有勁,一個風吹草動便全島皆知了。但無論如何這些關心的話語,都讓人覺得窩心。
出發那天,天色陰慘。家裡的電話響起,敏達在電話的那頭急切的說著:「電視的跑馬燈說今年第一個颱風——珍珠,將在靠近廣東外海時,轉向東北,那剛好就在閩南地區,我們若貿然前往,不就在往暴風圈裡鑽嗎?」這一頭的我,行李都已弄好,上路的心是溫熱的,但外面的天色卻是涼颼颼的。即刻掛電話到集美,看看能否延期?那邊的答覆是一切已就緒,且學生畢業在即,展覽頻繁,若延期恐怕會排擠到其他的檔次。在這騎虎難下的境遇裡,唯一能做的就是「照表操課」,走一步是一步了。
到了集美,在王院長的辦公室,電話鈴響個不停,進出辦公室找他洽事的人似乎不曾停過,看他邊接電話邊交代這交代那的忙碌著,從交涉的內容,可以看出他對院務和這次展覽的事必躬親,勇於承擔。屬於集美這邊的事務,我們是半點都幫不上忙的,但王院長那種任事的真心,已經給我們留下深刻的印象。
下午四點布展,葆冬教授帶著一群三年級水墨組的同學來幫忙。趙星老師、趙勝利教授都親臨現場協助布置。敏達夫婦配合一群同學將他的畫掛在展場的前方,我和美珍則因另一批同學的協助,很快的將我的畫懸掛在後頭,人多真的好辦事,我們並沒有花太多的時間就將展場裝扮得相當俐落。這當中院長還要撰寫展覽的新聞稿,趙星老師忙著聯絡記者,葆冬教授則在展場四處走動,留意展場的動線配置,發現不妥,立即修正。在短短的兩三個小時裡,這群可敬又可愛的師生們,他們用最直接的「行動付出」,給了我們溫暖,也給了友誼。
雖然此刻廈門的風雨正在不斷的增強,新聞報導更是聳人聽聞,但此時此地會場的氣氛是熱絡的,何必在乎天氣呢?「既來之,則安之。」今日已經有一個好的開頭,明日的事就等著瞧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