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爾摩莎之殤
奈何天!
冷暖人情奈何天,
人心難測奈何天。
奈何天!奈何天!
天旋地轉兮奈何天,
詐偽並出兮奈何天。
飲水不思源兮,奈何天!
福爾摩莎不愧是福爾摩莎,她已看到那些依附者、將依附者的嘴臉:「天地轉,光陰迫,不爭千秋,只爭朝夕」。她現在是怎樣一個身分呢?怎麼來詮釋她自己呢?她陷入一種無助的迷惘狀態。
當攫奪者忘了自己也是攫奪者,反控別人是攫奪者時,就會陷入一種權力的錯亂,掩蓋了事實真相;當他的力量足以增加他發言的勇氣時,他就認為真理站在他那一邊,就會舞動族群的力量去奪取權柄。
福爾摩莎滿懷悽愴,只有從奈何天去發抒她的無奈與悲哀,尤其當她看到原住民,她最早的追隨者,被逼成一片落葉,他們到那裡去找回本土?只有從高砂義勇軍的英風偉烈,從日本天皇的撫慰中,去彰顯不朽的靈魂,肯定自己存在的價值時,這才是原住民真正的悲哀。
但是福爾摩莎,奈何天!因此屈原才寫天問,到底天是怎麼作天的,千萬不能昏天啊!蔣經國的安排,就是天府遺書的秘密。到底這是上天的旨意?抑或是人事的安排造成變天?玉帝沒有說,凡人無法得知也不便猜測。蔣經國一生在權力之中打轉,結果卻溺死在權力的泥塘裡,也許這就是天意。世事的興衰隆替,上天早有安排。是的,上天早有安排:
金龍之子登九天,
登輝赫奕照大千。
橫額是「唯李有才」。
這是人間的龍種,上天的殊眷。龍飛九天,興雲作雨,這是龍的特性。一條人龍盤旋在福爾摩莎的頭頂上,他要脫掉龍鱗。脫掉龍鱗的龍就不能成為龍了,也就不能飛,也就不能興雲作雨而只得淪為爬虫類了。
李登輝先生的尊翁諱金龍,所以他是龍子,也就是龍的傳人。因此,有人誣蔑李登輝先生去中國化、不承認自己是中國人,所言差矣,除非他不是龍子。李登輝的故居,透露天府遺書的祕密,所謂「源」於何處?「興」於何方?「居」於何所?這就是玉帝的弔詭之處,一種矛盾的呈現、無言的彰顯。
福爾摩莎的命運,隨著龍飛鳳舞,上下盤旋,李登輝先生攪動了本土的缸子,就再也澄淨不下來,在渾水中到那裡再去找回本土呢?而且這個本土是誰的本土?是漳泉、閩客族群械鬥的本土?無主之地爭奪與權力鬥爭的本土?原住民狩獵棲息的本土?還是人民追求幸福、民主法治的本土呢?
福爾摩莎不由自主,她不能拒絕孺慕之愛。這種愛有時增加她的痛苦,她只得隱忍著,萬物靜觀皆自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