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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涼草山媚

發布日期:
作者: 洪瑞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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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微寒的涼風輕拂衣袖,沁涼的空氣凍著鼻尖。台北車站換乘捷運。一出圓山站,朝陽初昇,滿天潔白的雲朵,正乘著細細金芒的翅膀裊裊飛翔。劍潭站下車轉小15公車,菁山小鎮下車,絹絲瀑布入口指標在望。

從右邊稍微斜向下的小路進入,兩旁竹林濃密,再前行蜿蜒水圳在左;層層疊疊的綠樹在右,爽朗的秋風自遙遠遙遠的濃蔭深處吹來,舞動著波波曼妙姿影的綠濤綠霧,洶湧的襲向我眼媚,幻化成朵朵鮮綠的詩詞。呀!這樣濃烈的篇章裡,教我如何在紛飛的思緒中,尋覓那眾多飄墜的年華。

水聲自近處,自遠方不斷流傳下來,秋海棠密密的葉片燃綠了整片山壁;羊齒植物更是忙碌終宵,把葉子在岩縫邊,層層鋪起,在樹幹上,密密掛起,落寞的柳杉伸長手臂,遙指蔚藍的碧天。

沿途,亂石散置,偶然有幾個小水坑,考驗我們不經意的雙腳。潮濕的的山坡叢生著像粗齒鐮刀的綠葉,山友老張說:「那是冷清草和赤車使者、水冬瓜等都是潮濕地的指標植物。」呀!一大片、一大片擁擁擠擠的植物,叫做「冷清草」、冷清、冷清,忽然一股寂寞襲上心頭。在這典型的工商社會裡,人人是冷漠的、現實的,理智的、善變的,目光炯炯、精於觀察世務,敏於擷取目標,聊天成了奢侈品,散步磨時間還得了,怎捨得這分分秒秒?社會上活動頻繁,歌聲笑影五花八門,名士黨論酣暢淋漓;但人與人內心的交流和溝通卻無所托付。心情的起伏已是一種不經意的習慣,有時蕭蕭的飄,有時瑟瑟的落。多少往事多少風雨,皆採輕恌恍惚的姿態行來,惟遺忘的巨石聳立,葬壓了少年的放浪。望著綠雲一片的冷清草,我心中浮現了劉長卿的詩句:「獨立三邊靜,輕生一劍知。」

地面越來越濕,左邊岩壁不斷有絲絲泉水流出。有一段木板跨越流水滲滿的地面,左側是禁止參觀的水源地,再過去路旁有一小潭,水底沉積灰灰黃白色,潭水微溫。清麗的水聲中,我們抵達了絹絲瀑布。

絹絲瀑布從上方崩落下來,濺落在我掌中的,粒粒晶瑩,是水珠?是淚球!唉!經歷了不知多少世紀的風霜,你依然未曾禪悟,日日夜夜汨汨淚流。不用說你曾經多麼年輕過,有愛、有恨、有激情,也不用說你的情感曾經經歷多大的創傷。白雲經常在你頭頂訪繞,大霧也常常將你擁抱,熱心的太陽更是天天到訪,清理你哀哀怨怨的愁緒,讓燦爛的笑容重回你心房。但當蕭深夜色悄悄地到來,凌亂的心事又悄悄的追溯它的前身,淚眼迷茫,說給樹聽、說給風聽、說給遠方的星子聽。你看!天際的牛郎和織女星還在銀河的兩側。唉!這年頭寸陰寸金,誰有如許閒情與豪情當喜鵲,歡喜拿自己的翅膀,作他人的橋樑?

穿越瀑布,步道質樸而自然,人工造林的柳杉,樹形岐異槎枒,溶入柔美的山景中。隨著上升的坡度,漸漸走出樹林,視野豁然開闊,零落樹叢雜生在片片翠綠的青草間,四處有白色芒花,一波波舞動秋風。有一叉路向左往冷水坑。右邊直上「擎天崗」,是目標的終點。

沿著石階往上走,突然冷風襲來,眼前一片好大好大好遼闊的草原,一片青翠碧綠誘惑著,大夥不約而同的往上衝,又跑又跳,有追有躍,跌跌撞撞的我、也隨大家登上山坡。七星山主峰東峰,楯立在前,遙見登山的隊伍,人人如豆,如蟻。人世間的紛紛擾擾,是何其遙遠。一切是如此真實,視線被遠遠的山影拉長。

又向前行。山友老張指著山景一面解說:「擎天崗以前是軍事重地,你們看竹篙山上的碉堡是反空降用的,旁邊有軍隊營舍;土地公廟旁有條日人路是當年日本人運送大炮上山的,在前方是現在最熱門的古道,前些時報紙報導過總統來這兒挑魚;魚路古道可直通金山,沿山邊步道可到內湖,這條頂山、石梯嶺步道非常漂亮,芒草中,有條幻想溪古道可直通聖人瀑布走來很有趣,下次再帶大家去踏青。」

午後,大家興盡,坐小公車108回陽明山,坐公車返台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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