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劍飄零
又道:「我去跟郭大俠說你們來了。」山莊賓客絡繹不絕,柳夫人忙裡忙外,似乎應接不暇。小柳帶著阮素心等人,彎彎繞繞。小柳年紀較顰兒稍小,姿色明豔卻猶勝三分,浪子感覺有些奇怪,彷彿小柳打一照面起就盯著他看,如同他有時也是用這種眼神看著顰兒。一行人來到了十幾株幢幢如蓋的紅豆樹前,小柳說道:「紅豆樹後面就到了。」顰兒道:「紅豆生南國,看這樹種,該是自海南而來。」浪子道:「紅豆樹開花結子不易,有十年、二十年才開一次花的,所以紅豆子才引人相思,是不是?」浪子見沒人接話,好不尷尬。小柳道:「哪,李大哥來了。」阮素心、顰兒、浪子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都轉過身去,只見李獨憂已快步疾趨而至,一把抱住阮素心,說道:「素心,這幾日苦了妳了!」阮素心一陣驚怪,喜極而泣,忍不住熱淚直淌,說道:「大哥,你怎麼來的!」李獨憂拍著阮素心的肩膀,哄著道:「不哭,不哭,我不是好好在這兒!」看到這重逢的場面,浪子心都有些酸了,真的也好想找個人抱頭痛哭一場,盡情宣泄一下。他不敢望向顰兒,但那種渴望的眼神,似不由自主向四處搜尋,無意間就碰到小柳一雙水靈靈的眼眸,而那雙眼眸彷彿早等在那兒很久了。浪子不得不收斂起情緒,趨前說道:「李大哥,你回來了,太好了,太好了。我們都想死你了。」李獨憂道:「害你們多擔心了!」
四人又相聚在一起,李獨憂告訴他們失縱的緣故:那天晚上,他似乎看到紫衣喇嘛一夥人的縱影,一路追著他們,想討回龍泉。沒想到會愈追愈遠,折騰了三、四天,沒有結果;眼見已追到常熟附近,所以就先來了芙蓉莊。
沒有人會懷疑李獨憂的說法,紫衣喇嘛他們既搶了龍泉,對武林大會若欲多所阻撓,也是預料中事。此時,鄭成功已直驅金陵,祭過孝陵,大師駐紮在南京城儀鳳門外白土山上。武林英雄大會將屆,李獨憂忙著替義父招呼群俠。白茆港有許多鄭延平的船隻和眷舡,阮素心想到未婚夫心志所繫的復明大業,彷彿受到感召,也加入延平王麾下的娘子軍中,適應那海舟中波蕩的滋味。幾日來,浪子和顰兒漸漸和小柳玩在一起,足足把紅豆山莊繞了幾圈。浪子也教顰兒一些防身武功,卻不免擔心,國姓爺一來,顰兒就要隨著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