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談

　 每當添弟夫婦外出時，高齡七十七歲的老媽和孫子們相處就處於一種「雞同鴨講」的狀況。一方面是耳朵有點重聽，一方面是兩個小孫子說話時又快又急，又講國語，她都「聽無」？讀幼稚園小班的軒偉碰到阿嬤怎麼一直都聽不懂他講的話時，就很受不了又很生氣地說：「阿嬤妳怎麼那麼笨？都聽不懂我的話？」而此時如果哥哥軒宇也在家時就會跑過來當「翻譯」，讀小三的他說：「阿嬤，妳聽不懂，我寫給妳看。」接著就拿紙筆把他們的需求寫出來。老媽一看，一目了然。喔！原來是要問什麼事情、找什麼東西或要吃什麼………。當老媽笑著聊談起和金孫們的生活點滴、趣事時，好裡家在！我很慶幸老媽有讀過書，還認識不少字，和金孫的溝通、互動，啊！「筆談」一樣嘛也通！

選擇

當老媽和金孫軒宇聊天時，不斷數落著老爸的不是………，說什麼太木訥啦，不會溫柔、體貼，向來沒對她講過一句好聽的話！賺的錢又不多，讓她都要節衣縮食過日子，你爸爸和姑姑、伯伯們小時候生活是如何如何………，越說越起勁，而當金孫在聽完了她的一大長篇的訴苦、抱怨時做了一個結論，他說：「阿嬤！妳結婚為什麼不自己選擇？為什麼要讓妳媽媽來替妳選………？」老媽笑著說，她當時熊熊也被問住了！是啊！婚姻大事她為什麼傻傻地聽從母命？為什麼不「自己選擇」？楞了一會兒後才回過神來解釋：那時候很少有「自由戀愛」，大家都是乖乖聽從父母親的話，根本沒有「選擇」這回事………。軒宇又用疑惑不解的眼光問：妳們那時候的人怎麼都那麼笨？果真是時代不同了，現在的小孩是越來越聰明了！

倒楣

添弟轉述一個他同事與小孩的對話。爸爸對小孩說著童年時生活有多艱苦困頓，至及青少年時一切都要靠自己去打拚，半工半讀完成學業、找工作，說及現在他們的生活環境多優渥充裕，物質條件多富足………講完後等著小孩的今昔互相比照、有所頓悟，能說出一些知足、感恩的話………。結果，小孩卻以一種滿不在乎、不以為然的表情和語氣說：誰叫你們「倒楣」！生長在那個時代！做爸爸的一時僵住，啞口無言，額頭上不斷冒出冷汗和三條線………。深感現在的小孩實在太好命，完全不知人間疾苦，不懂得感恩，父母為他們所做的所有付出，一切也都是「理所當然」的。

爸爸

靜娟大姐是我南門娘家的附近鄰居，永遠保持光鮮亮麗的她婚後定居在西門里某村，幾十年後我也有緣與她住同村。以往大家都在上班，偶爾在路上碰到了，彼此都行色匆匆，總是微笑、點頭打個招呼。幾年前她從農會退休，去年我也沒工作了，因此再碰面時都會聊幾句。雖說我們年歲之間有一點差距，但她人親切隨和，我們聊起來也相談甚歡滿愉快的。有一次我們又碰在一起了，說著聊著時她問：「那妳們家住幾巷幾號？」我以一貫平常的語氣答著：「我家住八巷八號」，為了讓她加深印象，我又接了一句說：「妳只要記得八八就好了！」不料靜娟姐一聽，隨即馬上稍為提高音調說了：哎呀！妳們家怎麼這麼愛佔人家便宜？都要人家記住「爸爸」！我一聽，當下一愣後大笑了起來，真佩服她的反應靈敏。只是，「說者無心，聽者有意」，天地良心，我可從來都沒想過「爸爸」這個詞兒！

地瓜葉

　好友惠玲到娘家拿了一大袋地瓜葉回來，熱情的送我一些與我分享。晚餐前我拿出來處理，當我摘著一片片的葉子時，忽然發現有幾根莖上的葉子長得不太一樣，我問老公：「這也是地瓜葉嗎？」他湊過來看了看說：「嗯！這是地瓜葉沒錯！」老公從小在鄉下長大，認識的農作物比我多，在經過他的審查、檢驗、認定後，我想：這可能是「新品種」。晚餐時，當我把炒好的一盤地瓜葉端上桌時，其實他也沒吃幾口。「肉食性」的他和「草食性」的我都各吃各的，通常我都把桌上的盤中菜一掃而光。今晚這一大盤地瓜葉當然也被我吃光了！兩天後，我忽然發現丟在角落的那根地瓜莖（當時因有幾個不起眼的小小花苞，所以沒把它丟進垃圾桶）居然「盛開」了四朵小小的紫色「牽牛花」！在光禿禿的根莖上顯得特別顯眼。我看傻了眼，天啊！我竟然把牽牛花葉當成地瓜葉一起吃了！可見老公也有看走眼的時候。而惠玲呢？我還沒機會告訴她「地瓜葉與牽牛花」的故事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