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攝影手扎一九四九年出生於金門子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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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張國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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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一九四九年(民國三十八年)出生於島上的子民,他(她)們可曾意謂到:在一場國共內戰後,此一扭轉乾坤決定性的年代,自身是否與國族命運有著相同深刻的宿命烙痕?浯島的子民隨著大陸、台灣、澎湖、馬祖的諸多生靈在這一年同時降臨人間了,分別被安排著不同命運。曾照顧過我的大姊在這一年出生了。她的哭聲一定陣陣消逝在烽火連天的煙硝裡。
一九七四年十一月二十四日,我那時已是位愛拍照的高三青年,以著《正氣中華報》正氣副刊寫散文、小說掙得的微薄稿酬,或以著父親雜貨舖抽屜小鐵罐內的零錢,或假拍畢業紀念冊用的校景之名,租相機,走入金城街頭、捕捉鄉民容顏,或往鄉下走,攝獵村景建築。這一天,我所使用的相機好像是雙眼的,一卷七十二張,我遺失了一大卷底片,卻因為拍家人分送出而幸運留下了一些。
睽違近卅年的老照片,竟在父親離世後某日房間內找到,大概是大姊多年前因家變匆匆離金留在娘家內。那是我年少的傑作,如今,看來分外親切感動,從照片上看來,大姊約略二十五歲,因為陽光雙眼成瞇瞇眼,但笑得十分燦然,衣著樸實,髮型成微波卷,是那個年代的典型吧!拍攝地點是後浦南門街仔(即珠浦南路,土地公廟麵線餬店再下去一點)父親(金門城水仔)小雜貨店舖前的空埕,那牆和窗是中西併舖的,而父親的手推車擱在牆角,我與父親常去山前載貨,至於擱在牆上那一簍枯枝葉是黃姓鄰居的,此幀照片,我曾用為小說家陳長慶新作《夏明珠》的封面插圖。
因為是未曾刻意留下的影像,卻成了我少年極其珍貴的記憶輪廓,似乎一切的少年故事就從這裡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