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束蒼茫語彙的獨白
夢的旁邊有一灘童年
清楚的浮凸戲玩和生命軌跡
因為年幼。所以不懂行進中的人間
七歲渴望。只有成長和禁忌的偷窺
美麗夜晚。美麗記憶都在逃亡
許多的砲聲直擊收縮在胸膛附近
子彈落點座標成為考試的測驗題
那時候。醒來的夢都是破碎
撫摸害怕的自己。肩靠肩。躲在沒有距離的防空洞
黑暗裡的孤獨高度。星星和測量學知道
就像門前那棵木麻黃的卷宗面積
我們翻開葉片充做炊煙裡的柴火
並且點亮了一盞母親枯瘦的臉龐
並且挖到了一口深淵的烽火嘆息
家鄉應該是沒有戰爭的。因為侵略者喜歡死亡
宿命的。島伸展背脊的痛有一則暗啞悲動湍流
像銳利的鷹啄出我們集團的傷
留給我們身後的採集。縫補。憤怒和遺憾
晨曦已在前方。邁步的子民悄悄出發
血的論述。風的感覺。以及沉靜聲音
我們相信哲學家進行中的「實踐的幸福」
除此。我們還有什麼?
就如守護每個沉默村落前線的風獅爺
張大嘴怒吼。對準風沙。對準日夜邪惡
為我們看見更遠的世界
如此我們堅定行旅一趟戰鬥的人生
以火的焠鍊移動明天。擎起花崗岩般的雙肩
在俯瞰寄居蟹式的爬行找到獨自步調
去撞擊另一個求生的疆域。出走
用淚水敲響自己。用流浪負載愛與故鄉行徑的收藏
陪您到老。除了時光。還有一座記憶的鄉愁
還有穿梭神秘潛流深處的墳丘
那些停泊在我身上血液的人都歇息了
親愛的土地。親愛的人的承諾
這般交付給我一雙翅膀沉重
島嶼情節莫測。沸騰與無言
每次回家都是錘打的雪崩
人間。還不夠靠近。多事春秋
彷彿是晨曦與黃昏間的升騰
流動身體。修改後的人生。草圖依然筆觸零亂
在每次埋設的探索。方向像杯影年輪
陌生吟詠。熟悉巷弄叫不出熟悉的乳名
而燕尾雷鳴依然以深藍眼眸指引。開啟
一則消息。端詳荒蕪密築鬱蔭的紅磚庭院
字詞縫隙回音。我擦身而過抿出巨大疼痛
於是我開始用眺望療傷。入境
循著厝邊山海搜索。我貼近季節扉頁
每篇開墾斑斕的浮水印。一種彼此的思念
傾聽綻放的母語對話:
這是2000年閱讀一齣料羅灣暗喻裡的白色劇場
這是2001年沉香漫遊的珠山紅門大宅
這是2003年拾回荒廢的一頁碉堡符碼現址
這是2005年途經東北角瓊麻與蒺藜共舞的夜晚
這是2006年喉管溢滿一壺溫熱好聽的鄉音
於是我把心悄悄的擦拭。和落日一起回家
回家。重新複習一條潛意識的秘密甬道
於是在小徑途中找到童小足履
於是在牆垣斑痕碰見歷史唇舌
於是在四季島上發現有情緒的日夜交替
於是在浪海岸邊聽到奢華盛宴的音律
於是這裡如同霍姆茲所說的「伸展至新思想的心靈絕不會再回歸其原先的視界」
於是這裡將會是享受獨特生命形式道場
啊。整座島就是一個渴望的國
穿越時間一塊塊完整的風景。典故。陳設。一束的行吟
在喋喋不休的世紀。描繪一座經典的海拔。小小的島
我試想踽踽獨步守候。愛和邊陲的藏躲
並且安心養育腳底沾滿磨損的流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