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時時刻刻
難道我不糾纏嗎?其實看似瀟灑的我,卻比誰更糾纏,只是線是繞在自身的脖子上面,先走的人不一定快樂,你離開或我離開都不是重點,重點在於人性吧。明明真的就在身邊,還是擠破頭去完成一種冒險。不想用犯賤來形容,但的確是如此。對不起,我指責了你,但如果不是有愧又何來扣我指責的罪名。沒有一直在指責你,之於我,變的當然是你,但我還犯賤的忠於你。
越是得不到的越具有吸引力,欣賞是美感的建立,擁有是美感的破碎。
這樣的我,能糾纏多久?第三年了,還要幾個三年?沒關係,我總是清醒時反省,恍神時犯錯。我可以接受不斷犯錯不斷道歉的人生,但無法接受錯得沒品沒格卻又不斷扯謊的人生。在我付出信任之後,謊言就是背叛我的信任。如果我不在意,不再對你流淚,不再對你指責,是否才是可悲,之於我們那毫無血緣而你說濃於血緣的親密關係?如果我是東由加多,你絕對不會是不離不棄的柳美里。
「妳必須為妳的理智負責,妳發過病,住過療養院,情緒不穩、意識不清、腦裡聽到聲音,曾經自殺兩次,我每天都得面對這種威脅,我這麼做的一切全都是為了妳、為了妳好、全出於愛!」我親愛的連納吳爾芙,你在月台拖我的命吶,一天兩天也甘願的拖,這才是你的自私,不是我。一個人在黑暗中獨自掙扎,只有我才會知道所處的環境多麼極苦。你說你每天都在面對我隨時會死亡的威脅,同樣的我也必須面對。就算我再如何病,也有權利決定我要過的生活。我也希望我可以對於所處的環境感到快樂,但要我選擇留下來或是死亡。我寧可有尊嚴的死亡,也不要病得這麼痛苦。我沒有消失,我只是去散步。
「為什麼妳的小說都有人會死?」因為我被操控了一輩子,我的生命被別人奪走、我並不想過這種生活。所以我選擇當主宰,因為有死亡,你們才會了解悔恨的必要。當身邊的人都比妳早死,是很無奈的事情,妳活著而他們死去,妳越來越老而他們永遠年輕,妳活著有感官而他們已然未知,這之於我是另一種背轉。
你會不會記得這些年,會不會記得我們的愛情,會不會記得所有發生過的事情,巨細靡遺。會不會跟我一樣日漸忘記,我一無所有,只有這些記憶,而你擁有的太多,所以你可以當成過去,而我卻不能輕易的抽身而出。我最珍貴的就是記憶,然而連這些許的擁有也正在失去。
你不會比我早死的,我仔細看你的掌紋,同時伸出我的手心讓你比對。你可以專心但無法專一,而我恰恰相反,專一卻無法專心。我看著你雙重的感情線,知道你注定感情紊亂,雙妻坐命。你不會死在我手上,而是死在自己手上,死在於你道德的偽善,死在於你自身的舊傷疤,大量出血。
為何不承認你跟我一模一樣?只是我覺得我比你勇敢多了,我承認我在發病,我在表演,我自打巴掌又來無病呻吟。而你因著自身的驕傲或是自卑,總是想掌握全局,你自己的命、我的命、你身邊跟你有牽連的命,因著救贖一條生命而得到肯定以及被需要。為何不承認你跟我一模一樣?你真的知道你需要什麼?真的因為深埋在心所以有所感受?
不是我問得太多,而是在於我說對了而你心虛得不想回答,所以搪塞過去。當我跟你的另一半都很辛苦,我們害怕被背叛,需要更多的關愛,需要耐心細心。他們必須有被公諸於世的心理準備,而那些都源自於我們的表演慾,源自於我們清楚得知自身的渺小。當有一天你不會再閱讀我所有的文字,那時你也許才真正懂得我在說什麼。
我是芙烈達卡羅、維吉尼亞吳爾芙、蘿拉布朗、克勞麗絲范恩、馮瑀珊。我們沒有消失,只是去散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