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愛作夢的魚」吧﹗
又剩下自己一個人,多久了?來台北這段時間,感覺空間變得很狹隘,有一種心情非常難以用筆墨形容,我終於體會那種孤獨的感覺,來到一個誰都不認識的城市,每天早上起床面對一間尚未習慣的房間,走出門去不是家裡亮麗的大理石地板,出了公寓不是家門外寬廣的馬路,出了巷子是一條車水馬龍的陌生大道,上了火車見到的都是罐頭,表情通通一樣,感覺就是同一台機器製造出來的產品,製式化的表情,讓我感覺到這城市的冷漠,原來住在家裡是那麼好的感覺。
在家鄉,起床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床舖上層哥哥的床板,雖然不是很舒服的彈簧床,從小睡到大的木板床卻可以讓我睡得很安心,安心到不想起床,心想只要多待一下都是一種幸福。
下床踩到的是熟悉的地板,出了房門是矮小卻熟悉的另一間房、往三樓的大理石梯、洗衣機及廁所;下了樓,是寬大的客廳、木椅、電視組,阿公會在樓下迎接我起床,有時還會有熱騰騰的早餐等我。
往右走是燥熱的廚房,但卻是一個只要動手就可以製造很多美味的空間。出了門,好幾輛不是很新,卻很堅固的機車,往下滑,就是寬大的馬路,路上見到的不是多年鄰居好友,就是親戚,叔叔嬸嬸會在這一條路出現,是因為他們要去作生意了,堂妹從我們家經過,是因為她要去上學了,那個住我們家下面的老爺爺經過我們家,他是要去菊阿姨那兒買麵條,那是他在大陸老鄉的吃法。
到了菜市場,見到的都是泡茶聊天的景象,隨地亂擺警察也可以視而不見,雜亂的市場,紛擾的叫賣聲,家鄉的口音,這些不是台北可見的。
每天起床,似乎只有和罐頭一起搭車,上課,下課,和罐頭搭車,結束一天的行程。
今天,不知怎了,感覺越想越難過,心頭有一陣酸,莫名的酸,一個人在台北生活真是有夠給他媽的孤單,下課了,在五堵火車站下車,右轉,走出巷子,左轉,經過派出所,再左轉,轉進巷子,走進其中一家窄小黑暗的公寓,二樓門口人家,都是擺滿的鞋子與鞋櫃,進了三樓,挑了一間房,鑰匙開著進去,以往的我,身體、衣服洗了,就是睡眠時間。
今晚,莫名原因,使我無法再遵照過去幾天的製式生活,放下補習班厚重課本講義,丟下原本今天用來遮雨的雨傘,錢包、手機、鑰匙拎著,帶上3G手機的耳機,按下播放鍵,走出房門,走下樓梯,出了窄小黑暗的公寓,坐上摩托車,發動,出了巷子,經過派出所,延著省道五號,往西邊,台北市方向前進,汐止,這個小台北市的地方,有時候還挺熱鬧的,沒有台北市的樓高,燈沒有台北市的柔和,卻也有種醉人的感覺。
過了橋,是吧!南港,經過世貿,台北的路好神奇,喜歡彎來彎去,活像到了迷宮,顛簸的道路,閃爍的燈光,一個人的音樂,一個人的空間,一個人的世界,台北市,第一次行駛在台北市,台北市的道路有邏有輯,四四方方,南港,松山,轉往忠孝東路,此刻的心情隨著耳機裡傳來的音樂起伏,這是什麼樣的心情,怎會有這種難受的情緒?
人不管在多大的時候,有時,孤獨一個人時,獨處,是一種使自己靜下來的機會,當靜下來時,搭配著耳機傳來的音樂,是我最享受的時光,這時候我的腦袋會閃過很多事情,這時可以想很多的事情,有時走著走著,有些事情就想通了。不知不覺,右轉,來到中山北路,夜晚的中山北路,卻比任一條道路美,橙黃色的街燈,人行道,行道樹,行道樹上的燈,紅綠燈,熙來攘往的人潮與車燈,點綴了台北市,這城市的美,不因為越夜就越遜色。
目前,晚間23:25分,莫名的情緒繼續帶著我往士林方向前進,台北的夜晚真的很美,不夜城,人家說的不夜城,在白天忙完後,夜晚,還是有活動的人群,300萬人,就在這城市活著,來了一個新的他鄉遊子,也不會引起任何人的注意,就算他不甘寂寞的回鄉,也不會驚動任何一個人。
這城市,多美啊!繽紛的城市,燦爛的街道,冷淡的人心,無情的人群。此刻不免想起江蕙的一首歌:「冷淡的夜都市 一扇窗演一齣戲 隨人酸苦味隨人添」,是吧!家鄉的一切比較好,江蕙唱出了單身女子一個人在城市的空虛,此刻好像也呼應了不少他鄉遊子的心情,當沉靜的心久了,是否可以稍微恢復一下情緒了?凌晨1:36,再怎樣起伏的情緒還是得平靜,明天,下週,下月還是會有一樣的行程。遊子,只能按捺住不平靜的心,一切都是磨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