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到0的距離
如果神準,映秋是邱漢民雙妻之一,她信這說解就該坦然接受,何至於愁眉解笑語呢?這之中又是怎樣的矛盾糾葛?
先前我沒反駁玉惠,這回倒是對著映秋當頭揮下一棒。
「妳真接受了嗎?映秋。」
「我?」映秋語塞一下馬上轉向我,「妳別管我,喜圓,我是為妳想,才要妳也去排紫微斗數。」
「為我想?」我覺得映秋的說法對我而言太沉重,「但是我覺得沒有必要。」
「算一算才會清楚知道自己的命。」
「是嗎?」
「妳不信?」
「不是我不信,只是清楚自己的命又怎樣?」
「才能有對策啊,不然妳束手無策,不等於坐以待斃。」
「有對策?那映秋,妳對邱漢民的事又有了什麼樣的對策?」
「我?」
我其實無意刺向映秋心裡的痛,但事實便是如此。
人人都有自己命裡的罩門,我的是什麼?我在害怕什麼,所以我不願排紫微斗數?
也許紫微斗數真的早把人的一生都披露在南斗北斗星群之中,如此的話,在我的命盤中,你將是落在哪一個宮位的星座?而你我,又是太虛之中的哪兩顆星宿?應該就是兄弟宮與朋友宮之中恆常會在自己運行軌道上的星星吧,那就遙遙相對在虛無之中吧。
就像悠然流向外海而去的淡水河,始終與靜默不語的觀音山沉沉相對,誰曾聽見觀音山呼喚淡水河,淺灘慢流的淡水河又幾曾獻媚於觀音山?
你大約察覺到我的喜愛淡水,也是另一種根源於莫名的情感,或許是老歌手沉厚的歌聲,將我帶入了淡水的遐想。
往常我到台北,如果時間許可的話,我都會進行一趟淡水巡禮,有你陪伴,如是。只我一人時,也是。
若到淡水,河堤便是暫時歇腳處。哪怕身後雜雜沓沓的人聲,哪怕寒天極冷的風中。聽聽河水潺潺,唱唱民歌緩緩,想一回屬於你我的中年青春。
那一回因為在凜凜風中的夕陽裡,孩子的學校音樂課剛剛教過「小茉莉」,於是我們唱了「小茉莉」,風中顫抖的小茉莉,在你接續下,一夥人唱罷這一曲。
「夕陽照著我的小茉莉小茉莉
海風吹著她的髮她的髮
我和她在海邊奔跑
她說她要尋找小貝殼
月亮下的細雨都睡著都睡著
我的茉莉也睡了也睡了
寄給她一份美夢
好讓她不忘記我
小茉莉請不要把我忘記
太陽出來了 我會來探望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