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偷書

發布日期:
作者: 張姿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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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幾年前,弟弟親手訂了一個大書櫃,把他的書和我的書全混在一塊,因為擺在我房間,我當是不會跟他計較的,而且還有些許的開心。

前些時日,我返鄉,一進家門,看到屋內佈滿灰塵的景象,一股氣立即從心頭竄起,除了賣力打掃外,我別無它法。可是,說也奇怪,清理到書櫃區域──即便書被弟弟不按章法移動過,當手指順著成排成排的書背滑行時,氣就這麼平息了,而且特別享受,像數鈔票一樣。

我拿著一塊乾淨的抹布,抹過來又抹過去,直到滿意才善罷干休。然後把所有脫隊的書塞回原位,站在離書櫃一公尺處,用滿足的心情,愣愣地瞪著它看。再迎向前去,隨性抽出幾本書來,抖抖塵埃,翻一翻,回想手中的書到底在什麼年紀,什麼地方買回來的,哪本書是哪個朋友送的,哪幾本是忘了歸還給人家,想起來時我會特別高興,想不起來也就算了。反正記憶就是這回事,該來的時候來,該走的時候走。

我居住的地方是鄉下,父親生前在後院種了一棵柳橙樹,再過去點,有鄰人種植的高粱田,再過去過去一點,長了一片茂盛的木麻黃林,什麼時候,它們通通不見了,僅剩一片荒蕪的空地。

金門風大,少了阻擋物,雖是八月的燥熱天候,二樓窗外,風仍然吹的咻咻響。每每聽到這種悲悽的聲音,都讓我害怕,都讓我厭惡,像呲牙裂嘴般不斷不斷地提醒,妳在哪一年哪一月,曾經失去過什麼人,經歷過什麼創痛。而此刻,夜深人靜,我獨自待在這間空空蕩蕩的大房子裡,挨在書櫃前,就像寒冬圍在火爐邊,有一股令人寬心的溫暖。

我只不過才離開家鄉幾年,怎麼就適應不了這風聲?白天走在街道上,陽光普照,空氣依舊那麼的好,朋友依舊那麼的熱情,就連不曾聯絡的舊識,相逢在新市里的街道上,都會誠心誠意地邀妳到家裡頭坐一坐。

一切風景是如此地熟悉,如此地親切,彷彿我不曾離開過。

2.也不知道是何種原因,每回離開老家,總會習慣性地從書櫃偷一本書回台北,有時偷自己,有時也偷弟弟的,所幸他從來不在意。幾年下來,陸陸續續也偷了不少本,漸漸地,我發現擺在老家的書有越來越少的趨勢,我在台北賃租房裡的書卻變多了。我意識到這不是明智之舉,將來搬遷,肯定是一大負荷,再說老家一直是我心深處認定的永久居所。

所以,我告訴自己這是最後一次了,偷完這一回,我就要金盆洗手了。這次帶走的是海明威的「戰地春夢」與「老人與海」還有杜斯妥也夫斯基的「罪與罰」與「卡拉馬助夫兄弟」。

我像候鳥過境似地又回到了台北。近日遭遇了一點挫折,需要自我剔勵,坐在小小的書桌前,對著一盞檯燈,拿了「老人與海」先翻了幾頁,海明威透過主角傳達──將「人可以被毀滅,但不可以被打敗。」的精神寫的滋滋有味。看著看著,心裡便燃起了一點感受。

這時朋友突然來了電話問我在做什麼,我說看書。她隨即又問:「妳的書到底要出了嗎?」「過些時日吧!」「要不要我找劉德華幫妳寫序?」「不了,我怕對梁朝偉不好交代,我已允諾他了。」說完,兩人放聲笑了出來。

是的,也許過一陣子,我辛辛苦苦寫出來的小說將會出版,但我不預備託人寫序或評論來著,可能連寫自序的意願都不大,因為覺得自己的書沒有好到要人來寫推薦序或評論的程度,也不想贅言描述自己創昨時的心情,因為該說的我已跟一位未曾謀過面的友人說了。

如果一篇評論無法精闢深入地剖析作品,而是一味吹捧,甚至評論起自己,在我看來全是多餘。不過這點到是可以理解,因為接受了人家的請託,也不好意思說真心話,寫出來的字句,多半帶有歌功頌德的意味,看了,不免讓人難為情。

但說歸說,閱讀一本書時,我也喜歡見到作者寫出創作該作品時的心路歷程或見解客觀功力深厚的評論性文章,好引導我用不同的角度解讀,並窺得一點寫作技巧。不過,那也僅僅只是針對我特別仰慕及喜歡的作家而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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