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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落的不挑客

發布日期:
作者: 李黎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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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週末,已是中午一點三刻,比往日早一些打完漂亮的勝仗。鬆懈的架子突然抖擻起來,人雖已累癱。但同事們愉悅的心情全寫在臉上。
市場內,喧囂仍四起,涼風仍溜隙,藍白拖的先生趕在五一八路公車前,霸氣地把我劫走。與老饕客約會,我這個不挑客從不為吃什麼傷神。「走,我們去吃豬腳飯。」聽先生這麼一說,腦波的導遞瞬間進入胃饢把蠕蟲喚醒。我的胃,它好像可以吞下整個世界。
車輪穿過微涼的街角,踏車經過永樂市場不遠處,一家第三代經營字樣的豬腳飯店引誘了我們,「好,就吃這家」停好車,脫下安全帽,我拽著先生的衣角一前一後地進了店,印入眼前的是漆著琥珀色的門面,框著透明的玻璃,把琥珀色的餐桌襯得漓淋盡致。
許是已過了用餐尖峰時刻,店內寬敞不噪動,我們選了右手邊的位置靠牆而座。左手邊的兩桌人客,一桌是兩位銀髮老人看起來像一對夫妻,慢慢的咀嚼著大黑碗中的午餐。他們前方,三個年輕人客埋頭咧牙的啃著珀色的豬腳。
  先生點了招牌豬腳湯和一份滷麵線。我則是點了豬腳飯套餐。在等餐的空檔之餘,我像個小偷似的掃了店內一番,進門正上方,半腰的玻璃欄屏窗內,是餐廳的煮戰場,屏窗外,一張白色的海綿嬰兒沙發床灑落琳瑯滿目的玩具,一個約3~4歲的男童不吵不鬧的爬上爬下。最後,我的目光停在桌上的辣椒醬罐裡,色澤看起來就很可口,挖個半匙在小塑碟內待享。
一會兒,豐腴的婦人匆匆的為我們端上午餐,美味且冒著煙。朵頤開動,一筷下去粒粒分明的米飯就往嘴中送,還沒到喉嚨,已在齒間如生心般的硬粒澆滅了我的熱情,再一口,口感大不對,它不是生心,按自己掌勺多年的經驗,應該是熱鍋內所剩無幾的沾沿飯粒湊刮在我的這碗中,才有了偽生心的傷心。
  作罷,硬著頭皮地挾起Q彈的豬腳,不油也不膩,但咬起來需費大力,坐在對面的先生,或是看到我猙獰的吃像,時不時的殷殷忍笑。就這樣好不容易不顧形象的把豬腳飯中的那塊看似入口即化的豬腳享用完。先生又從他的湯中挾一塊黃澄滿膠的給我。「嚐嚐,不一樣的口味。」先生笑笑說。
暖心的愛豈可拒絕?於是,我只好再次動筷,不嚐還好,這一嚐,心情再次盪到谷底,我用鋒銳的眼神殺向眼前的男人。先生看了那勢頭說:「別吃了,等下把牙啃壞了划不來。」就這樣,為了幽默的保牙說,我放下筷子,和先生步出了店門,在戴上安全帽的回望中,店門外幾個斗大又醒目的關鍵字「目前第三代經營」我想是不是那個小男嬰就是第三代老闆?
我能說什麼呢!失落的不挑客,失望的妙春風,我是個不挑客呀,你都調貼不好,能說你們什麼好。默默地我吃了個半飽穿過臺北的街頭,陽光灑在我這個不挑客身上趕往下一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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