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圓夢燒餅

發布日期:
作者: 韓慧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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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廚房叫媽媽再準備多點菜!」
我滿臉疑惑看著爸爸說:「爸爸,滿滿的一整桌菜了,桌上都擺滿了,媽咪煮菜很辛苦的!」
乖!爸爸開心、高興呀!請媽媽多備點菜色!
我心不甘、情不願往廚房走,看見媽咪好辛苦的煮著飯菜,對著媽咪說:爸拔還要媽咪多炒些菜,外面大圓桌上已經擺了滿滿的食物,還要您繼續準備?夢中的媽咪依舊耐心的說:好的!跟妳爸爸說:「再等一會兒,馬上好」。
出來答覆爸爸後,突然爸爸說:他想吃「肉末燒餅」;我傻住看著爸爸:「肉末燒餅?」是燒餅夾肉嗎?爸爸回答:「不是」,斬釘截鐵回:「是肉末燒餅」。
於是我跟著爸爸飛快到海產店敲鐵門,店家在裡面回答:休息,沒有營業,明天請早。接著爸爸隔著鐵門對店家說:開開門,我想買肉末燒餅!店家立刻回應:這裡是賣海鮮的餐廳,沒有賣燒餅。爸爸接著又說:我要買肉末燒餅!
看看拉開鐵門的店家,確實是賣海產的餐廳,我急著說:爸爸,海鮮餐廳不賣燒餅的!
沒多久我夢醒,卻留下了「肉末燒餅」?我未曾聽過的食物。
幾個月後,我問了曾經開麵食館的弟弟:你吃過肉末燒餅嗎?弟弟一臉疑惑回答:「是燒餅夾肉吧」!我娓娓道出,我夢見爸爸想吃肉末燒餅的夢境,弟弟說:是不是夢醒之後,我記錯食物名稱了。我說:真的,沒記錯,是爸爸想吃肉末燒餅。之後,我上網查了,是種燒餅夾著肉末配上青豆仁的北方小點心。
這件夢見爸爸想吃肉末燒餅事件,漸漸地消失在我的生活中,那是2015年的端午節前的夢境。經過了大約一年四個多月後,2016年的10月19日,下午接近四點,家用電話響起,媽咪接起電話,一震驚惶失措的語氣,接著說:請我女兒跟妳說:我老公往生了呀!我乍聽之下還以為遇上詐騙電話之類的。
已經很久沒聽見家用電話聲音,我當下是很火,順口回:我差五分鐘運動完成。媽咪跑進來說:找妳爸爸的?於是,我按下暫停,這一接,我在談話過程罵了退輔會的承辦小姐三次:「妳活見鬼了」,我爹在家鄉是獨生子,沒有哥哥!
接著;媽咪在旁邊一直說:為何已經找第二次了,難道……?於是,我要小姐把郵寄信函給我們。
第二天我直接帶著媽咪去那個曾經熟悉的地方,承辦小姐給我看天津堂姊的信函跟影印相片,短短幾行字!
我該哭、不哭?但是我家夫人早已經一把鼻涕一把淚的跟小姐緩緩說些爸爸離後的辛酸;抱怨著、怨恨著,我們完全不知道的事情。媽咪內心是很激動的,我受不了那個場面。於是我直接走到會客室外面,撥打起所謂堂姊台灣舅舅的手機,10分鐘不到,換我堂姊直接打來,訴說著好像聽過,又不是很熟悉的爸爸的年輕過往。
半個月後,2016的11月7日,凌晨睡不著,看著電視節目,才明白肉末燒餅叫「圓夢燒餅);此為清末慈禧太后取名的。當下我淚流不止,那種撕裂心肺的痛一次爆發,是隱忍著的感傷,原來爸爸想念起在天津外交官四爺家,想念起曾經的北京小吃,藉由我的夢而圓夢了。
爸爸活著時候不說那些秘密,讓我們在平凡中長大,一路平順在台灣度過;時代悲劇下的爸爸,選擇自己一個人痛。
一年後,2017年6月2日,我帶著爸爸的照片。終於回到他離鄉78年的故鄉--大連瓦房店,完成爸爸的「圓夢燒餅」之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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