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色澤豐沛的City Pop(城市流行)

發布日期:
作者: 蘇穩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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憶起初次在咖啡館聽著vaporwave(蒸氣波)音樂,筆電頓時像一扇小門,打開了心扉,瞬間被觸電般的驚醒腦門,久久難忘,抬頭在只有香氣四溢的餐館中,望著窗外依舊可以看著高樓下人們靜默的走著,卻被霓虹燈映照出五光十色,怪得詭異。低頭打著關鍵字眼,試著想找出一些旋律脈絡,隨後整理出一些思路後,肩頸因微酸而再抬頭,街頭、車身與人們轉眼間竟充滿韻味,溢著溫暖的流光。
蒸氣波是近10年不停被討論的音樂風格,取材自City Pop(城市流行),而它正代表日本80年代的流行音樂潮流。過了40年後的今天,音樂聽來毫無違和感,一切都是那麼熟悉卻又陌生互相交錯,像是內心湧起一份沉睡許久、又不曾遇見的靈魂,用熱烈的方式反覆衝擊著理性思考。毫不諱言,80年代繁榮的日本,也影響著台灣的當代演繹,筆者說的演繹,則是因為除了歐美,日本是以融合並改良歐美的獨特日式流行文化傳入台灣,並持續影響至今。正因當初次聽到80年代的流行元素時,內心遭受到的震撼無可比擬,若用一種前衛又直白的說法是,我們總活在歷史中,從歷史中再次發現新世界。
的確,用這樣的說法,正是筆者經歷了深刻感受。也許人們很難理解,活在歷史中的具體感受到底是甚麼意思,就像源於日本抽象的侘寂感,虛無化自己的感知。可是當我們去聽80年代的City Pop時,可能可以用自己的視覺、聽覺去明白筆者想強調的意思。舉個簡單例子,City Pop是一種城市生活氛圍,且是高度資本主義的城市氛圍,很多人都曾在都市談過戀愛,那種都會男女在燈紅酒綠、車水馬龍的城市中,所感受到的悲傷、寂寞與流淚,都能在強烈的City Pop旋律中找到撫平情緒的慰藉。
或許筆者用不專業的談論音樂風格太過制式,或評論太過武斷,但如果這樣的音樂風格感動了自己,喚醒了靈魂深處那個消失的自我,那對自我而言就是歷史感再現,由於歷史風格帶來衝擊,發現我們原來在某個精神層面,比如情感、享樂主義,都不曾離開80年代的浪漫氣息,那是個資本主義美好的時代,也是資本主義墮落的時代。假如,那樣的深層自我被再發現了,那就是這種舊時光音樂風格最重大貢獻。
在當前快速變動、且不知為何忙碌的生命中,我們何嘗幸運從高度資本主義的當代,回到同樣資本主義高度繁榮的40年前,回頭再去看到我們不曾看到的、在記憶中彷彿被抹去的世界,感嘆當時的追求創意跟我們當前的流行文化幾乎高度雷同,若再刻意的比較兩個世界人們的情感層面,幾乎沒有甚麼變化,每個世代的都會男女一直都再重複著寂寞與分離,還有追尋難覓的快樂。
並不是說當代的人們思維退步或褪色了,但回到過去更可以為未來找尋新興創意的靈感,40年前的資本主義生活,尤其是日本,只能稍微解釋說色澤太豐富了、太華麗了、太浮誇了,也太過逼真,如果復刻起來,也仍得出是我們當前習以為常的都會生活,而事實上就是過去生活的模仿,凡此寫實的誤會,也許可視為資本主義的原型,其實很難被超越。
所以一個時代的潮流,如果不被那時的人們發現、理解並喜愛,或是只被輕輕放下,那是因為它走得實在太前面、太遙遠了,人們追趕不及,而後來的人們重新發現它、詮釋它並發揚它,並非創造了新事物,只因在資本主義生活的人們會自我反思,總回到歷史中找尋解答,或許找到了未來新的潮流,但又是舊元素,新舊交替循環不停,前衛且復古即是我們的資本主義生活,很迷人也很不迷人,像是投籃一樣開心得分,但重複同樣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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