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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母的皺紋

發布日期:
作者: 文中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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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美倫出生於雲林二崙鄉,美倫是家中最小的女兒,上有二個哥哥及三個姊姊,家中以務農為生。美倫自從懂事上國小後,放學及假日便要跟著阿兄與阿姊們到農地裡幫阿爸阿母的忙,拔除野草並澆水及施肥,春天則是要種植香瓜及西瓜,以便夏天能收成,秋天則是要種植玉米及花生,以便冬天能收成。通常阿爸阿母在春天時於農地種下香瓜及西瓜,到了夏天要收成時,這時看到阿爸阿母最煩惱的就是怕有颱風來攪局,颱風的雨下多了,農地裡的香瓜及西瓜泡在水中就會爛掉,無法收成,整個半年的辛勞將化為烏有,全家大小的生計也將嚴重受到影響,因此美倫從小看著阿爸阿母的愁容,就知道農夫看天吃飯的心酸與辛勞。
美倫國中畢業後,因家中有重男輕女之觀念,美倫也跟三個姊姊一樣,國中畢業就到化學工廠當女工,賺錢貼補家用。美倫在化學工廠工作了五年,認識在化學工廠清理儲存槽的李啟明,李啟明的家住在雲林縣元長鄉,李啟明自幼父母因病相繼過世,李啟明是由他父親的弟弟,也就是阿叔將李啟明扶養到國中畢業後,李啟明先到罐頭工廠上班三年後,因覺得罐頭工廠薪資不高,後來才來到這家化學工廠工作至今,由於化學工廠內有一些儲存槽需定期清理,因清理儲存槽有風險存在,稍有不慎就會因吸入過多有毒的氣體而喪命,但工作的薪資很高,多於一般的作業員甚多,因此李啟明貪圖工資高,於是願意擔任儲存槽的清理人員。
美倫於化學工廠上班時,於工作中及上下班,均有美倫的三個姊姊陪同著,直到美倫在化學工廠工作五年後,美倫三個姊姊陸續嫁人,化學工廠只剩美倫一人在工作,在一次工廠所辦的員工旅遊,到屏東鵝鑾鼻旅遊,途經佳樂水,所有人員均下車遊走佳樂水風景區,此時美倫走近佳樂水海邊,不小心自己的絲巾被風吹落掉落海邊的礁石上,美倫便走向前欲撿起自己的絲巾,因海邊的礁石上長滿了溼滑的海草,美倫因腳踏上溼滑的礁石上,不慎滑落海裡,此時李啟明正好在附近,看到有人落海,便奮不顧身的跳到海裡,將美倫救上岸,也從那時起美倫認識了李啟明,開始跟李啟明交往。
每逢假日啟明就會約美倫出來,由啟明騎機車載著美倫到斗六市看電影,看完電影後便到夜市走一走,吃一些夜市裡有名的小吃,或是到北港朝天宮逛一逛,並到當地的小吃店用膳。
雙方相處了快二年多,啟明向美倫求婚,美倫的阿爸阿母剛開始是不同意這樁婚事,因為啟明是由他的阿叔扶養長大,啟明在化學工廠所賺的錢,大部份都要交給他的阿叔,因此啟明並沒有很多的存款,美倫如果嫁給啟明,啟明拿什麼來養家,到最後啟明跟他阿叔說好,等娶了美倫以後,就不再將工廠賺的錢交給他的阿叔,就這樣美倫的阿爸阿母才同意這樁婚事。
啟明娶了美倫之後,便搬出阿叔的家,到外面租屋來住,每天就由啟明騎機車載著美倫一起到化學工廠上班,下班時也由啟明騎機車載著美倫一起回家,假日二人也會到雲林縣的各風景區遊玩,夫妻二人感情甚好,當美倫生了第一胎女兒後,美倫留在家中照顧小孩,化學工廠只有啟明一人去上班,生完女兒後,四年內陸續美倫又為啟明生了二個兒子,家中的生活重擔全落在啟明一人身上。
在一次化學工廠清理儲存槽時,啟明與另一個同事一起清理儲存槽,由於儲存槽僅能一人下去清洗,因化學工廠有七個儲存槽,因此啟明與同事輪流下儲存槽內清洗,當洗到第四個儲存槽時,由啟明下儲存槽內清洗,經過一段時間過後,在上面同事發現情況有些不對勁,怎麼啟明下到儲存槽清洗這麼久都無聲無息的,同事趕快下去儲存槽發現啟明已倒臥在儲存槽的地面,同事趕快呼喚工廠的人員共同將啟明抬出儲存槽外,啟明因儲存槽的化學氣體並未排放乾淨,以致吸入過多有毒的化學氣體而昏迷不醒,工廠除了立即將啟明送到醫院的急診室搶救外,並打電話通知美倫,由於事發突然,美倫將女兒及二個兒子托鄰居張太太代為照顧小孩,美倫便火速趕往醫院急診室看啟明,由於啟明到院前已無心跳,雖經電擊亦無效果,醫生告知美倫,急救無效,請其盡快為死者辦理喪事。美倫聽到醫生的話,美倫當下真的是晴天霹靂,家中經濟支柱倒了,未來一家四口將何去何從?想到這裡美倫淚水不禁的流了下來。
由於家中的存款本來就不多,美倫帶著女兒及二個兒子草草的辦完了啟明的喪事,未來的日子及生活該如何過,這讓美倫真的傷透腦筋,啟明過世後,大女兒僅六歲,二個兒子分別是四歲與二歲,為了能照顧到女兒及二個兒子,最後美倫決定先搬回娘家住,請其阿爸阿母幫忙照顧小孩,美倫則是白天上午到斗六市有錢人家家裡幫忙打掃,中午則是到斗六市生意很好的自助餐店幫忙打便當,並外送便當,晚上則是到麵攤幫忙洗碗,每天一身兼任了很多的工作,身心忙碌著,無暇休息,就是為了要將女兒及二個兒子扶養長大。
大女兒美玲國中畢業後,考量阿母的辛勞,便到炮竹工廠上班,幫忙阿母分攤家計,另外二個兒子正榮與正華也陸續由國中畢業,為了要減輕阿母的負擔,二個兒子都很懂事,國中畢業便去讀高雄鳳山的軍校,由於女兒及二個兒子都非常懂事,這讓美倫非常的感動,並且輕鬆不少。
時光彈指間流逝,青春亦隨歲月老去,大女兒美玲嫁給炮竹工廠任組長的寶明,另外二個兒子正榮與正華七年軍校畢業,下部隊升任上尉,也陸續結婚生子,這讓美倫心中感到非常高興,便上香向過世已久的先生啟明說:大女兒美玲已嫁人,另外二個兒子在軍中也升到了上尉,並且娶妻生子,請啟明在天之靈,一定要保佑大女兒的婚姻美滿,並保佑二個兒子在軍旅生涯一切順利。總之當阿母的美倫每次到廟裡拜神明,手中的香都是在請神明保佑大女兒美玲及二個兒子正榮與正華身體平安健康,一切順心如意,就是不會為自己祈求神明保佑,天底下當阿母都為家為孩子奉獻了自己的一生,無怨無悔,好吃的都是留給自己的孩子吃,自己則是隨便吃一吃填飽肚子。
總算皇天不負苦心人,二個兒子正榮與正華皆在軍中升到了上校,皆領有退休俸祿,並陸續從軍中退役,正榮與正華約好這個星期天帶著太太及小孩回家探望阿母,到了家門口發現阿母早已在門口等候多時,進家門後發現客廳桌上早已擺好要讓孫子們吃的水果及糖果與餅乾,餐桌上阿母早就準備好了飯菜,要我們上桌吃飯,正榮與正華發現阿母臉上佈滿了皺紋,不禁嘆息:阿母將其青春歲月都奉獻給了我們,臉上的皺紋正是一生為子為孫辛勞所換來的痕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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