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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間食事

發布日期:
作者: 翁維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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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小乾坤
時代更迭,瞬息萬變,片刻不停歇。記得小時候農民節常有比賽農產品的活動,數大為美,莫不是以大取勝,所以,碩大無比的地瓜、巨無霸的蘿蔔、好大好大顆的包心大白菜、冬瓜……等等,都是賽事展示的成品,在在皆讓人嘆為觀止,好不可思議!如今,四代同堂的大家庭式微,取而代之的小家庭哪買(吃)得了一顆大冬瓜、包心大白菜,靈巧的商家也只好因應時勢所趨,將冬瓜切成一圈圈,包心大白菜對半切的出售,方便小家庭食用的分量。
當年農業社會,勞力至上。「人多好種田、人多好吃飯」,人多好種田倒是真的,那是我印象深刻的記憶,因為群策群力、七手八腳,幹起活兒來可就快速俐落、速度驚人。猶記得小時候,高粱成熟時,幫忙家中採收高粱,一塊田地大約有十幾二十股之多不等,一次兩股、左右開割,母親和我兩人可得來來回回多少趟才能收割完一塊地。而隔壁田地,他們孩子們眾多,每人來回2趟、輕鬆搞定,緊接著轉移陣地,繼續收割下一塊地。反觀我們自己,還疲於奔命的在原地繼續努力採割。人多好辦事且效率高,行動力就是戰鬥力,這是不爭的事實,是真的應驗了人多好種田的理論原則。
當年農業社會的小伙子一個個身強體壯,一口氣能吃下幾碗飯,那是司空見慣的稀鬆事情。特別是出賣勞力,常比誰的力氣大,力大食量大,還常以「食量」較勁兒,飯量論英雄。且人多,飯量大,在不是十分富裕的農村裡,常常出現飯量不夠吃的現象,所以大家搶著吃飯,飽足為先,不一會兒工夫便鍋底朝天,一粒不剩。相對地,家中餐具依然,唯有大鍋大碗方足以匹配那個年代,「大口吃肉、大碗喝酒」,不但豪氣干雲,還帶著十足的帥勁。相較於今日秀氣十足的「一口杯」(小酒杯) ,簡直是小巫見大巫,哪能與之相提並論。
歲月匆匆,黃粱一夢間早已進入到工商業社會。想當年,萬中選一的選購了2冊梁瓊白食譜,讓我擁有至寶般的歡愉而竊喜,因為那是唯一能讓我得心應手且十分實用的料理教本,深得我心的仔細推敲研究過一番,真是獲益良多的寶典,因此,讓我也能親自下廚料理,烹煮一桌的美食佳餚宴請賓客的好手藝。此刻回想,我還真有兩把刷子,真真是不簡單,當年不知哪來的能耐?哪來的閒功夫?除了可口美味,色香味俱全,還得講究餐盤,方能相得益彰,不但提昇了藝術情操,增進食慾,還帶來莫大的成就感。瞧!放眼望去那一桌子菜餚,先不論鮮美可口與否,單單是餐盤便叫人賞心悅目、食指大動了,這不僅是件賞心悅目的事,還充分顯現出煮事者的用心,所以,當年大家都是十分講究的擁有成套的餐盤,鍋碗瓢盤應有盡有,各有各的用途,不可或缺,講求的是食藝與器皿的相互輝映。
現今,工商業社會,分秒必爭。時間就是金錢,又公寓住家,空間有限,時間更加寶貴,似乎挪不出閒功夫來買菜、備菜、做料理。食事,就交給專業掌杓,甚而委託「外送、外賣」,草草解決、果腹了事。以至於今,時勢所趨,餐廳林立、各有專精,大家也就以方便為前提的「老食在外」,遊走各家餐館,餵飽五臟廟腑。
如今,當年入厝新居所購買的成套餐具,大盤、大碟、燉鍋、陶鍋、壓力鍋、悶燒鍋……等,在外食盛行後的今天,早已束之高閣,派不上用場。又是進入空巢期後的簡單老倆口,竟再也接受不了這大鍋大碟華麗的裝束。唯獨青睞於小盤子、小碟子的小巧可愛、玲瓏有緻,真的是小而美、小而精、小而巧,就連清洗起來也省事輕鬆許多。

二、民以食為天
外食,固然方便,省卻不少困擾,但東西吃久了還是會膩的,在吃盡山珍海味之餘,方能體悟出清粥小菜的獨特鮮美,它所帶來的腸胃舒適感,那真是爽口宜人、有益健康的人間美味。特別在民以食為天的前提下,若能奢侈的享受一下烹調的樂趣,那才是人生日常中的小確幸,滿滿的幸福感。一旦得心應手,烹煮出美味,擄獲家人的味蕾,獲得成功的滿足,必定叫人愛上烹飪、樂此不疲,再忙也會想要下下廚,大展身手,享受成功的喜悅。殊不知在當今網路發達的時空裡,一網在手名師羅列,任君挑選,名家名菜、花樣百出、無往不利,真真是受益良多。所以,若得閒暇,瀏覽美食節目便成了我的最愛,那真是身心靈的一大享受,雖只能遠觀之,不能品嘗高下,但卻好似也飽足了味蕾上的滿足享受,即所謂「秀色可餐」的老饕餮味。
近日裡我還深深體悟出,「家」的造字是有其用意的,寶蓋頭上這一點,意味著煙囪,所以,家,應該是溫暖的地方。家要有溫度,有熱情,這溫暖源自於烹煮的溫度,它深深地溫暖了家人,所以,每當用餐時間,炊煙裊裊,家家戶戶的掌廚者,正大展廚藝,一家烹煮萬家香,香飄千里,情牽家園。此刻的我,突然懊惱自己常常外食,久久沒下廚,廚藝早已退化得技不如人了,當下迫不及待的馬上立志精進以雪恥,重現昔日大廚風華(我認定:能做上一桌菜餚便是大廚)。的確,一手好廚藝不但抓住家人的胃,還掌控著每一位家人的健康,除了關係著家人的健康,還溫暖撫慰著家人的心,維繫著一家的和諧與歡樂,「一家之煮(主)」真不是蓋的,她是一家的頂梁柱,溫暖的依靠。
家是醞釀情感的處所,亦是培養感情的地方,家是愛心關懷、用愛包容,無條件的付出與分享,無悔的愛緊密的連繫著你和我。有了此番體悟,也為了家人的身體健康著想,我開始尋找家人愛吃的菜色,以及在我所擁有的「好人緣」之下,所獲得的諸多親友大方贈送自己栽種的當季蔬果、現採的有機蔬菜,在在皆是我冰箱中儲存的寶貴資糧,它們正等著我來大展身手秀廚藝。我滿心歡喜地躍躍欲試,因為自家種的有機蔬菜太珍貴了,大可放心地吃,也只需輕鬆的洗一洗即可,不須擔心農藥殘留,所以,這些蔬果讓我寶貝得不得了,視為珍寶,祈盼讓家人吃出美味、吃出健康。
尚有幾位廚藝極佳的好友,總體諒我的忙碌,無暇為之,節慶或得閒,總是主動送來精心製作的糕點,諸如:(鹹、甜)年糕、湯圓、紅龜糕、粽子、菜糕、油蔥酥、包子、饅頭、酒釀、豆腐乳、泡菜……等,真是琳瑯滿目、應有盡有,甚而親自烹煮,馬上送來分享,如:炒冬粉(我的最愛)、鹹飯、海產粥、炒麵、鴨肉麵、春捲……等,我都開心樂意的一一收下,因為這不但是一份心意,也是一件烹飪成品傑作。當下品嚐宛若皇帝嚐盡山珍海味般的有過之而無不及,那是一份大器度的無私奉獻、快樂分享的經驗談。更是帶給我滿滿的幸福感,這一切都是我心中難以回報的承受溫情之重啊,所以,我時時刻刻、念茲在茲、感恩在心!思圖回報以謝恩。
真的!我何德何能受此莫大恩寵,實在是愧不敢當。但,我真的又十分樂意接受此番餽贈,它彌補了我的不足(不善於烹飪)之處,所以,恭敬不如從命,先享受再設法回饋這份溫馨的人情。繼而一想,這份人情哪報答得盡的,就當我是有福報的人,擁有人世間滿滿的愛吧!誠如:「愛出者愛返,福往者福來」,有愛相隨,讓愛滿人間,福臨滿門。

三、豐盛的早餐
俗語說:「一日之計在於晨」。早上的確是我們精力最充沛的時刻,因為經過一個晚上的休養生息,而達到了最佳狀態,旭日東昇喚醒大地,又是一日之始,滿懷希望和信心,迎接一天的來臨。所謂「好的開始是成功的一半」,除了告訴人們要珍惜時間之外,相對地,也說明了早餐的重要性,因為它是一天中最重要的能量來源,醫學上也非常強調早餐的重要性。
曾經是吃膩金門地瓜的金門小孩的我,可到如今老來卻獨鍾於地瓜稀飯當早餐。即便是天天、甚或三餐都是地瓜稀飯也能甘之如飴、滿懷喜樂,如此大的轉變看似一件不可思議的事,但卻藏著不少端倪,有洋蔥故事背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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