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餘震

發布日期:
作者: 楊文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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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心頭抽了一下,彷彿聽到就在我眼前的學校校舍,發出了劇烈搖晃的聲音,抬頭望向前方的紅綠燈,赫然發現所有人都停格了,汽、機車和行人都沒有移動,接著開始有人發出尖叫聲,「地震,是地震,大地震!」楞坐在機車上的我猛然驚醒,往旁移動將機車騎進學校停車場,看到所有學生都集合到學校操場,或蹲或坐在草皮上,橘紅色的防護套像一個個小帳棚,套在所有孩子的頭上,每個小朋友都乖乖地套好套滿,平日裡學校安全演練難免有嘻哈笑鬧的人,這當下驚慌恐懼都寫在臉上,我用手機撥打電話,發現訊號停了,好不容易撥通問著媽媽有驚嚇到嗎?還沒開口說話,那一頭的妹妹立即說著大家都好,自己也要照顧好自己。明明是歡樂兒童節前夕的慶祝活動,這一個早上所有的師生,都奔波在教室與操場之間防災避難,也都時刻關心著地震可能帶來的災情。
從來沒有真正感受到地震搖晃的可怕,這一次上班當下親眼目睹,恐懼校舍安危的時候,想著那一年還寄住叔叔家,夜裡,我的室友堂弟正抱怨又停電時,客廳的電話響了又響,是住在大安區的姑姑打來的,問起我和堂弟可好?莫名其妙的兩人很無奈,掛上電話人還沒走回寢室,叔叔也從金門打電話來,還是問著有沒有狀況,睡眼惺忪的兩人覺得停個電也沒啥大不了,真不知道長輩們在忙什麼,這才把電話掛上,即將和我在十月結婚的老公也來電,要我務必小心點,一頭霧水的我擋不住睡意,回到房間倒頭就睡。早起到公司上班途中,發現沿路早餐店都因為停電沒有開,心想到公司的福利社再隨意買點吃的填肚子,哪知道公司停車場竟然沒有車,大車小車都沒有,惶惶然的走到警衛室,問起為甚麼今天不用上班,這才知道九二一這場大地震,公司的實驗室也出狀況了,然後,每個人都把我當怪物的問著:「妳真的不知道有地震?」我敢對天發誓,叔叔家的房子真的沒有搖晃,茶几上的玻璃杯完全沒有移動,也直到隔天公司在內湖進行動土典禮,這才發現站著的時候人會隨著晃動,但整個儀式還是如常進行,沒有因為頻繁的餘震而有所延宕。
大白天裡的說來就來的大小搖晃,會分不清楚是人在發暈?還是樓板晃動著?四十多年的校舍裡,不免有龜裂的牆面,少許剝落的磁磚,較為嚴重的是有教室的門變形無法開關了,心裡忐忑地想著家裡雖然不在高樓層,但七樓的高度搖起來應該也會造成物品損傷,尤其看到群組裡朋友們家中慘不忍睹的景象,愈發害怕自己家裡會不會也亂成一團。下班回家才發現家裡的物品沒有移位,只是春假回家的大女孩,生平首次遇到這樣的搖晃,臉色有些慌張地述說著:「當時躺在床上,一直搖晃著,我好像聽到媽媽的聲音,卻無法爬起來,有害怕的想著會不會、會不會沒命了!」或許這就是母女連心吧!
島嶼地牛翻身所造成的災情,訊息很快就傳送到世界各角落,檳城的朋友來問候,京都的友人來關懷,有被驚嚇到的我,感受到溫暖也感受到平安就是福,在一次又一次的餘震中,平心靜氣地接受著地殼板塊的運動,也在心裡祈禱著在震央附近所有承受災難的人能平安,無家可歸的人都能獲得好的照顧,無法臆測這一場板塊運動所帶來的餘震還要持續多久,但在每次的餘震中都默默地想著,能持續地釋放能量,也許下一次的大搖晃,可以再少一些災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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