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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的思念

發布日期:
作者: 林明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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強震過後,把起伏升沉的情緒全都整理完畢,就會感到五月母親節到來的那種望鄉的心情日益迫切。一年中,就屬這時期的天氣最為古怪。實際上,本島北部正被突如其來的大雨襲擊,而東部的天空正呈現天雨欲來兮的灰色。
此刻,我從書房望去,只見一棵紅楓和另一棵金色桂花樹枝上長出了新芽。我忽然記起自己的幼年是在濁水溪旁的小村度過,門前也有棵白楊樹迄今仍兀立著;而母親勤於耕種或縫製衣裳的背影,也始終存在我心深處。
回想起在今年四月初旅行回來,深刻感受到地震的不可預料,並臨時改變行程觀賞山海的靜美。那天,駐立在太平洋公園南濱段眺望遠方的花蓮港燈塔、大輪船,我放慢了腳步……頓時,身心都鬆弛了下來。儘管是地震後的翌日清晨,仍蘊涵著一種無可言喻的美,也具有一種無限愛的自然力量。據說,這裡曾是早年客家人拓墾花蓮的登岸之處。
在這深邃的大海面前,風從遠方吹來了!彷彿遇見舊友般親切,也消弭了我載滿不安的心。我看到火紅的太陽仍從海面冉冉升起,便使我興起一種期待,一種想要大聲說出:「天佑花蓮!」的由衷之言。
就在同一天下午,我也感受到舞鶴村一帶沒受到地震破壞的慶幸。我望見牧場上一群乳牛悠閒地覓食,一隻駝鳥時而露出長脖子來,時而又飛快地跑了回去。
也正在暮色即將輕盈漫過草皮、揮別瑞穗鄉之時,我的眼前浮現出,在家鄉國小的校園運動會參加賽跑的情景。看來,歲月太匆匆,一眼即過,不只撩起了感傷,也增添了甜蜜的回憶。
然而,家鄉的稻穗在成熟前,總是要經受些風雨的考驗。不只是嘉南一帶,花東的農村也是如此。我想起昨日打電話回老家,與母親親切地交談,也憶及往事。她說,「還好你們一家都平安。」她用極為溫柔的口吻說道。
我笑了笑,然後對母親大聲說:「謝謝媽媽。您也依然平安無事。現在--我知道了,不論如何,平安就是福!」我眼裡閃著一絲激動的光。
今夜,愈想重拾對母親的記憶。我在書架上找到了唐朝詩人李商隱《送母回鄉》的末句:「母愛無所報,人生更何求!」想起了母親過去常以嚴肅的口吻,不忘叮嚀我。如今,她已是一位八十八的老人,但依然擁有堅強而有力的心智。
我的母親的記憶力超群,二十歲出嫁後,在我父親的鼓勵之下,學會讀報紙和寫漢字,一生克勤克儉。可讓我最感動的是她用極大的勇氣來承受癌症末期的治療,並奇蹟似地康復了。所以,我好想在母親節這一天跟她說:「謝謝媽媽!」我感恩的心,是真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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