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我在金門碉堡和流氓住同一寢室那件事
阿寶要住進我們碉堡寢室,同寢室的伙伴都很緊張,因為所謂軍中是龍蛇混雜,但是我們還沒有真正接觸到過這類的人--流氓,角頭大哥。
況且現在室長是我,二級廠老大也是我。我是1662梯次,阿寶是1658梯次,阿寶雖然比較資深而我是大專兵,只需服役一年10個月。阿寶整整兩年。結果他仍然比我菜。(以退伍日來論梯次)
阿寶入伍前是旗山地區的流氓角頭老大,眾所皆知。同寢室的室友們早就打聽消息:國中畢業,滿臉橫肉,身材短小,理小平頭,非常像個陳松勇一樣的翻版。
因此我們寢室還是演練演習了幾次,戒慎恐懼的很。
結果阿寶住進了寢室,和新兵一樣。
我們的擔心就是白擔心了。
我們發現流氓也是人啊。阿寶除了很陳松勇之外,其實他也是活在金門,活在台灣,活在地球上的一枚人類。
唯一我不太適合的就是他天天都裸身睡覺(因為他床位隔壁是我),不管怎樣天氣冷都一致,露出他胸前的大金剛及背後的蛟。
我和阿寶屆退時期常常聊天,胡說八道地談天說地:
「寶仔,你是怎麼『尻脊骿』,為什麼不刺一尾龍?欲刺一尾蛟?」
「老師,我刺龍?不對成龍背(狼狽)?接呢毋使啦?」
原來如此,長知識了,受教了。
阿寶除了裸睡外,睡覺前喜歡喝二杯高粱,然後入睡。
同寢室大都是白面書生斯文人,看到阿寶這樣講話「氣口」像極了陳松勇,嚇都嚇死了,誰敢和他同飲啊?
我當時身為室長兼二級廠老大,也是跳海了。
其實和阿寶老大喝酒聊天真的不錯啊,我們二人對飲後,阿寶會講些過去的社會經驗,說他以前如何「圍事」,如何管理手下,如何分配手中「公司」款項金錢,如何談判,說得令我目瞪口呆的。大開眼界。
真是長知識了,受教了,電影版情節。
我在當下活靈活現,出現在阿寶的嘴巴上。
我常常這樣想:行行出狀元。像阿寶這樣,不毒、不賭、不色、不下流的角頭老大,還真的幸運啊!
尤其我們重要人生,擴大了生命經歷。
我在金門當兵,隔壁床住了個角頭老大,也是真真切切上了社會大學的黑社會課程,真真實實不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