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南舊事】在東莞的那些日子
莞太路還是一如既往的擁擠/鴻福路口走過千百次再也沒有你/通往虎門和石龍不用再坐擁擠的公車/霓虹閃爍的夜晚動了心//
如果你來到這個城市/東莞 它會帶給你滿滿的酸甜苦樂/也許你會遇到有緣的人啊/從此不再孤單的活//
如果你來到這個城市/東莞 它會給你滿滿的酸甜苦樂/也許風雨之後會遇見彩虹/期待明天 不必難過/這個城市 故事很多//
人生道路上,我跟Z有著極其相似的命運,一樣的異鄉遊子,一樣的為了工作跟生活,離開父母生養的金門,離開妻小陪伴的台北,然後千里行腳來到東莞,他從青年到中年,而我則是臨老的年紀,這一路煙塵、一路繁華與落寞的變遷,似乎那麼不容易,但終究還是走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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Z離開一年後,我辦了退休離開東莞。跟妻子討論退休想法時,她諒解的安慰我:「工作壓力大,再少了Z這樣可以談心的朋友,累了就退休吧,畢竟也三十年了。」誠如妻子所言,Z的離開,確實是我提前退休的原因之一。
在台北停留的幾年裡,我和Z仍不時相約去爬承天禪寺的後山,在路旁的咖啡店,或桐花公園邊的桂竹園餐廳吃個飯,聊聊曾經的過往,和他重新踏上職場的日常;當然談最多的,還是之前在東莞的點滴,聊著那些逐漸失散的同事跟朋友,只是白雲蒼狗、世道無常,也往事難追;比如C,早已回台南鄉下的老家,做起果農的營生,而Y呢?則在2015年因胰臟腫瘤,不幸以55歲的虛齡辭了世,我們先前那些說走就走的旅遊,已然昨日黃花的不可復得。倒是Z回了台灣,除了接續上很好的工作,當初叛逆的兒子,因為多了父親的關愛跟陪伴,順利度過成長期,大學畢業後,聽Z說,正規劃去加拿大留學,青春年華的小女兒,也即將升上大四了,看來當初離開,無疑是個對的選擇。
耳順之年前後,重新進入職場,因為工作關係,我輾轉回到廣東,在鄰著東莞的惠州博羅,驅車前往先前服務、曾經數千人工作的廠區,也就一個小時的車程,心血來潮時,我會過去遛遛轉轉,雖然時過境遷、雖然物是人非,但還是有幾位相交已久的朋友,再說對那個承載我們多年的地方,依然存在著一些情懷跟念想,另外也想把東莞的變化和見聞,帶回台北與Z分享,同時跟他說:「兄弟,啥時候再回東莞走走?」(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