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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蝟

發布日期:
作者: 尹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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炎炎夏日,看著蔚藍的天空,感受陣陣風兒吹過,我和友人打算抓住夏天的尾巴,把握九月開學前的相處機會。經過一番討論,我們兩個女孩最終達成共識,相約前往廈門遊玩幾天。到了約定的時間後,我們在商場碰面。商場內人來人往,我們這裡走走,那邊逛逛,有點兒「劉姥姥進大觀園」的感覺,新鮮又有趣。雖然兩個人沒買什麼,但卻都非常享受那段過程。
「看電影嗎?」他提議。「走啊!」我答應。晚餐過後,我們突然迸出了「電影之夜」的想法,於是決定前往電影院看看。「『發個神「金」,活個盡興?』要不就看這部吧!」我指著《刺蝟》的海報說道,上頭那幾行黃字實在有趣又引人注意。隨著影廳內的燈光漸漸暗下,電影的旁白聲響起,我們不再交談,專注地看向銀幕。
《刺蝟》改編自中國作家鄭執的短篇小說《仙症》,內容講述王戰團與姪子周正這兩個「怪人」的故事。在大多數人的眼中,王戰團與「神經病」幾乎畫上等號。年輕時的他曾為海軍,某次因捲入批鬥而被關了禁閉,見不到心心念念的太平洋,導致他對海洋有著極深的執著。他用的水杯有浪花的圖案,那本《海底兩萬里》能夠倒背如流,甚至給兒女們起名怎麼都離不開「水」──兒子叫海洋,女兒叫海鷗,外孫女叫沐沐。而周正則是因為口吃和學習問題被家人們視為「不正常」,儘管嘗試過針灸、喝中藥、含東西等方法,但都無濟於事,求學方面則是連留兩級,始終穿著印有「初中部」的外套……。
電影散場後,我和友人走在回去的路上,展開了熱絡的討論。「你覺得王戰團和周正真的有病嗎?」他問我。「我覺得周正沒有,因為他的口吃在離家之後就消失了,所以應該是原生家庭的壓力所導致。而王戰團呢?他一開始被關禁閉時或許有,也或許沒有,但老了、進了精神病院後,可能就真的出問題了。」我說。
王戰團與周正就像兩隻刺蝟,而他們的家人、朋友,以及觀影的我們是他們身上一根又一根的刺。什麼是「不正常」,而什麼又是「正常」呢?劇中人人都認為王戰團「魔怔」了,而周正則差點成為下一個王戰團。眾人將他們視為異類,認定他們需要接受「治療」,但這個世界上的是非對錯,真的有絕對的標準嗎?就我看來,他們都沒有錯,只是選擇了和其他人不同的方式生活,這並不能被簡單地定義成一種「病」。
那些被社會貼上「異類」標籤的人,或許只是我們不夠了解罷了!就像劇中的其中一幕:海鷗與離過婚、大他哥哥四歲的男同事在一起,並且還以「未婚先孕」的理由準備結婚。當周遭的親友們開始批評時,王戰團卻絲毫不在乎,反而開心地笑著:「我要當姥爺了!」而坐在一旁的周正也說:「我要當舅……舅舅了!」我與抱怨的親友們一樣,內心不斷疑惑、吐槽:「有什麼好開心的啊!怎麼會想跟這種人在一起呢?」結果沒想到,海鷗婚後過得十分幸福,丈夫與家人們相處得非常和睦。
「我居然一直篤定海鷗的老公會拋棄他,或是做出什麼傷人的行為!」我對友人說。「我也是!我還以為他會做什麼,結果沒想到他什麼都沒幹。」他回。「我們這樣是一種封建嗎?好像太先入為主了?」我又說。「應該……應該是吧?」他回應。我們總是急於將那些尚未了解的人事物歸類為「不正常」或「奇怪」,或許是因為他們的行為和思想挑戰了我們所習以為常的觀念?
「『我從荒野來,要到大海去。遠方的汽笛已經響起,生活卻攔住了我的去路……。』你覺得王戰團找到他的太平洋了嗎?」我問道。此時,我們已走回了住處。「應該找到了吧?周正應該也找到他了。」他答道。
洗漱完畢,我們雙雙躺在床上,熄燈之後開始暢聊未來。九月之後的我們,都將離開住了十八年的家鄉,前往異地展開全新的生活。「你會焦慮嗎?就是擔心上大學的事。」他問我。「焦慮到不行了!我現在想想就煩!不覺得八月過得特別快嗎!」我苦笑著回答。「是啊,感覺一眨眼就過去了。」他回應。我們聊了許久,將對新生活的緊張、焦慮與期待都在那一夜傾訴。
正如電影的尾聲所說:「願你我都不被生活卡住。」希望我們都能在未來的旅程中,不被生活的困難所困擾,勇敢地迎接每一個新的挑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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