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西,新湖里消失的自然村
傳統按照第五世添字輩分房(大致為元明之際),依序是「上厝房」(添興公)、「東厝房」(添生公,分支曾派居「東厝」,即「頂湖」上)、「井頭房」(添厚公)、「新厝房」(添裕公,支派曾分住「田后」,即「相疊石」西南)、「塔後房」(添滿公)、「西黃房」(添赤公)等。據筆者的理解,靠近宮廟為「東厝房」,靠近宗祠為「上厝房」。塔後房成村,「新厝房」於聚落空間的分佈暫且未知,「井頭房」、「西黃房」似乎「遷界禁海」之後流寓在外,落地生根。
第十六世鼎字輩陳承/鼎丕/子謨(「東厝房」,陳酉/敦麟之子)在清代雍正年間的一系列「湖前陳」重建工程中,無疑為最關鍵的人物,他在〈鄉里海垵誌〉一文曾概述各房宗親向外開發的狀況,「今二鄉(東厝、田后)被沙所廢,仍復湖前始居之地,惟塔後之鄉尚存,迨乾隆初,上厝房附祖厝邊住者,厝受沙害,遷居赤西其海垵西與下尾垵毗連,以扈內盡西礁石為界,蓋扈乃我湖前所築也。」鼎丕公的重要性在於他是「遷界禁海」之後重啟「湖前陳」的關鍵人物,因而有較具權威性的話語權;在沒有其他資料進行補充、修正以前,大致以其說法為準。
按此,「赤西村」屬於「上厝房」分支,從清代乾隆初期開村。
大規模道路重劃應為踏入軍管時期,古寧頭之後,《金門戒嚴時期的民防組訓與動員訪談錄(一)》一書提及陳永財先生回憶,部隊、民防隊開通支道,改變本島原多羊腸小徑的道路狀況。
當時大致為國軍的戰備需求,只不過這樣一來,會加強造成古今記憶的斷層感;些許當時有些先民的墳塋、巨岩地標也就因此逕於消失。
漁村現址包含「海墘街」、「赤西」(部份土地歸入塔后社區),「海墘街」的子孫相當爭氣,「海墘街八號宅老屋修復計畫」(文化部辦理補助私有老建築保存再生計畫)有比較具體的介紹,《金門日報》於西元2018年3月28日有〈記憶中的海墘街〉(作者:吳家箴),大致能夠讓後世回想當年的生活景況。另外,《97金湖鎮志》也有部份記載。
族譜在「上厝房」、「塔後房」各有「海墘街」的一些記載。前者「陳天生 娶王碧仙 考生民國七年,撿骨,金城靈骨塔,妻王氏海乾街人,自小被慶籟公收養,女即承其產業。」(《金門銀同碧湖陳氏族譜續編》,頁一七四)後者,「聽祖父芳吟說海乾街(塔后街)海姆婆嫁夫家,每週殺一頭豬,運往台灣、廈門往返吃用(想像當時金廈台之忙碌 孫 金水誌)。」(頁一四六,官方行政圖曾記載為「赤後街」。)
「赤西」的部份反倒較為棘手,與「撿骨」、地界重劃相關,一些懷疑是「赤西」地界及其附近的古地名,隨著時日蹉跎,似乎很難再確定相對位置,例如「赤西龍舌」、「赤西大路」,或包含「連山頭」等。假使沒猜錯的話,目前漁村現址內尚有不少巨型的「石頭公」,有點類似目前國順街旁的「相疊石」一樣,在風沙極大的「舊十八都」地理空間之內,應當扮演著類似地標的角色,甚至有防風沙的功能性。
目前檯面上資料相當有限,箇中因素當然也包含筆者囿於見聞,期望宗親、相關人士再接再厲,每一份努力都是對先民的回覆。
備註:湖前陳傳統地界靠海處,大約有墓園二十餘座,其中泰半處於「被植物吃掉」的狀態,平日難以勘查,假使能夠找到「添字輩」先民,或者其他古墓、近代墓園,成果無疑皆彌足珍貴。